小公子手臂一夹,居然将十六哥夹起,冲出人群,飞身上马,一个盘旋,将马匹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双腿一夹,直奔街尾而去。
啊!大家愣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小公子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抢劫了!抢人了啊!”待得他们反应过来,大叫不已。
然而,小公子与十六哥,还有马匹已经了无踪迹。
“报官,报官!”有人叫道。
大家纷纷附和,冲向了官衙。
而那小公子,正是前来南京城接应王守仁的赵明兴,他在逛街之时,听了十六哥的讲述之后,心中了然,与徐小公爷有冲突的,肯定是王守仁他们,大急之下,只好将知情的十六哥虏掠而去,让明教习问个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也好有一个应对!
赵明兴快马加鞭,狂奔向钦差卫队所在之地。
赵明兴心急如焚,恨不能让座下的马匹飞起来。
然而,就在他狂奔之际,突然,看到前方远处滚滚浓烟飞升而起。
不好!那是钦差卫队所在之处,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用手中鞭子抽着座下马匹,在平时,他可不舍得抽座下马匹,毕竟这可是他一路之上的战友,他岂能舍得虐待于它,然而,此时教习危在旦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他只想插上翅膀,飞到明教习身边,与他共同面对困境。
此时,他后悔得想要拍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贪图南京城的繁华,瞎逛,只怕自己早已知晓王大人被抓之事,也早已赶回去报信,明教习有了应对,岂会有此浓烟?
你说,你什么时候不好看景致,偏偏在此要命的关头看,废物,你个废物,教习那般器重于你,将接钦差之事交与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该死,该死,真该死!
赵明兴自责之余,更是狠狠抽动手中的皮鞭,催促马匹赶路。
终于,转过一片树林,钦差卫队驻扎营地就在眼前。
然而,赵明兴却是拉住缰绳,驻立于地,呆若木鸡!
眼前的惨景,令他的心沉了下去。
却只见钦差卫队驻扎之所一片狼藉,浓烟滚滚,旗帜营帐被烧个精光,黑色的残存木头依旧在噼里啪啦作响。
残缺的旗帜也在风中摇曳,本来,这旗帜乃是明黄色,象征着钦差在此,而此时,却是残边缺角,黑不溜球,一看就是被摧残了无数次的残花败柳。
然而,伤心,绝望,后悔,都不是此时赵明兴该有的情绪,强忍着悲痛,赵明兴飞身下马,步入了钦差卫队驻扎之所。
越往里走,赵明兴心中越是悲凉。却只见营地之中,帐篷处,栏杆上,却尽皆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地上则尽皆是布满了被烧得只剩下黑色的箭杆。令他头皮发麻,这得有多少箭矢,才能够造成如许效果!
尤其是大账处,密密麻麻,简直是箭矢挨着箭矢,插得整整齐齐。显然,来犯之敌是想要一举将营帐中人射成肉酱,绝不想给营账中人一丝活路。
赵明兴颤抖着手,将箭矢一一拨出,再清理一遍,看箭矢下面是否有遗体!
然而,箭矢之下,没有任何物品尸体!不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应该说是箭矢底下只有烧成灰烬的帐篷。
不由得赵明兴心中有些惊喜,难道明教习没有被伏击?
赵明兴怀着惊喜莫名的情绪,又深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奢望,深怕转眼间发现明教习以及学员兄弟们的尸体,自己空欢喜一场。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营地,一寸一寸检查,一点一点翻看,然而,还真的未曾发现一具遗体,就连一些本应有的血滞都没有一滴,有的,只是一些被烧成灰烬的物事。
渐渐地,赵明兴恢复了信心,教习肯定没被伏击!否则一定会有遗体!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教习没被伏击,怎会什么都没有,起码他知道,依明教习的禀性,他绝不是一个背动挨打之人,肯定会有所反击,而此处居然没有一具遗体,这就很是诡异了!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明教习是倡促应战?战略性撤退?故此,无一丝损伤?
但营地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脚印,就是战后有人打扫战场,也必会留下脚印啊!而这个营地却是无丝毫痕迹,仿佛战后根本无人进入营地一般,这不科学啊!
要知道,如果是敌袭,袭击之后肯定会前来查看袭击战果啊!岂会毫无痕迹?
但诡异的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营地在战后除了自己只怕再无人进来过啊!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突然,赵明兴眼前一亮。
回转身形,冲向营地之外。
来到马匹近前,一抬手,将晕迷的十六哥放在了地上,翻身上马,绕着营地奔驰不已,先是一个小圈,随后逐渐地扩大,同时,双眼睁得老圆,查看着周围的痕迹,圈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慢,赵明兴的眼神也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细致。
终于,他一拉缰绳,勒住了马匹,翻身下马,一点点,一寸寸向前摸索着,仔细查看起来,渐行渐远。
突然,他眼神大亮,翻身上马,拨马回头,直奔营地。
催马来到了十六哥存放之处,翻身将十六哥拉上了马匹,横放在马鞍之上。
拨马回头,冲向了他发现痕迹之处,缓缓向前,但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地面,显然,他是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