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落河。
春草浮动,芦苇吹荡。
不辞劳苦从北川附近,千里迢迢赶赴过来的皇甫私军,终于在两方开战之前,抵达现场。
这五万轻甲,向来以行军速度奇快著称。
短短数天的长途跋涉,竟然士气滚滚的出现在河岸。
一条绵长的河流,水声潺潺。
宽不过五十米。
一边是原地驻扎的耶律王军,一边是战鼓擂动的大奉铁蹄,其中两万主力军,伪装在铁蹄中心位置,并没有暴露出精锐的装备。
皇甫王族的私军,则出现在大奉铁蹄的背后,数里处。
如果将这处战场的局势,浓缩到版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出,一字形状排开的大奉铁蹄,像是一柄出鞘的狭刀,被两方累计十万兵马,前后夹击。
此时,天色缓缓落幕。
大风过境。
站在出风口的皇甫王军,数以万计的轻甲,被吹荡的互相碰撞,那种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一阵一阵,宛若大浪澎湃不绝。
一位拥有实权的将领,站在数万王军之前,居高临下得打量着下方位的大奉铁蹄。
“好大的一块肥肉。”
这位将领一手握拳,一手摊开,约莫观察完局势,忍不住锤击掌心,语气激动道,“我军居高临下,渗入背后,一旦铺开战线,大奉铁蹄必定前后相继崩盘。”
一挥手,隶属于皇甫王族的金色大旗,沉浮于天穹之巅。
随后,是一片片挂刀出鞘的声音。
夜幕之后,开战在即。
这场围困与被围困的局面,在持续了长达七天之后,终于要各自撕破脸,选择白刃上阵。
而,曹玄甲作为亚圣境至强者,肉身本就淬炼到了巅峰水准,所以无需轻甲护身,一件粗布麻衣,一柄被磨得锋芒毕露的长枪,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一人在前,握枪而立。
就这么身姿巍峨得站在十万铁蹄的最前方。
不世武将,一马当先。
同一时间,杨赞统帅的五万私军,也在紧急动员。
“铿锵。”
阴暗的虚空下,不知道谁的兵器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动。
下一刻。
一身普通装束的曹玄甲,宛若一挂长虹,横向灌入虚空,带着凄厉的啸音,直接就冲入了杨赞率领的数万轻骑。
虽万人吾往矣!
“众儿郎们,杀!”
“杀!”
原本沉寂一片的战场,终于躁动起来,火光,刀光,连成一线。
沿着数万里的芦苇荡,腾空直上。
“轰。”
身先士卒的曹玄甲,终于和第一支掠阵的战马,来了一次激烈的大碰撞。
那一支至少有数十人联合而成的骑兵,在面临步行迈动的曹玄甲,竟然在接触后,呈现一瞬间的凝滞,似乎虚空都被冻结住。
“轰。”
很快的,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本该前冲的数十匹战马,在遭遇曹玄甲之后,竟然垂直的窜入高空,没有尸骨断裂,没有骑兵坠马,就这么突兀的跃入半空。
长驱直入的曹玄甲,并没有逗留。
一次撞阵之后,再次提升速度,像是一柄锥子,钻开了杨赞大军围拢而成的扇形骑兵阵。
哗哗哗!
两侧遭遇曹玄甲的骑军,开始不断坠马,不断尸骨爆裂。
这些谈不上身经百战,但战斗力也不容小觑的轻甲骑军,完全不够曹玄甲一轮杀下来,轻提一口气,数十人被斩落下马。
唯一一处开阔的平原地带,被滚落的血水,渐渐染红。
这是杨赞第一次看到,巅峰的江湖武夫,对战场兵甲形成的强大威慑力,一枪破阵,杀敌无数,而且那个人还在杀。
“这……”
先前莽撞的认为,大奉总帅不过是草包的耶律王族副将,满脸铁青得望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数次张嘴,不知如何言语。
其实这景象,让杨赞等一批副将,同时想到了不久前,为何易守难攻的朝歌城,会在一日之间,被宁河图强行破城。
“集中队伍,围攻过去。”
杨赞第一时间调集重兵,靠拢向身先士卒的曹玄甲。
与此同时,皇甫王族的大批队伍,开始顺风而下,沿着河流弯道,牵制向大奉铁蹄的尾翼,两头重军压阵,位居中心的大奉铁蹄,陷入泥潭。
首尾当场被拦腰切断。
皇甫王族营帐。
一位面相稚嫩的副将,正滔滔不绝的分析着大奉铁蹄的布阵,而他,看穿了大奉尾翼的破绽,准备领出一道军令,带兵出征。
“一旦我军冲开曹玄甲的大后方,必将直捣黄|龙,将他们,拦腰再切一次。”
这位年轻副将,扬手做了个切脖子的动作,满脸兴奋。
然而,正当这位副将继续游说总帅的时候,又一位副将,心事重重的出现在营帐,紧急禀告道,“出状况了,来了一个人。”
此时,非但皇甫王族死寂一片。
早已出现在战场之上的杨赞,也是一阵瞠目结舌。
数千轻甲围攻曹玄甲不成,刚退出安全距离,准备再来一次冲锋的时候,一匹快马,漫不经心的出现在两军作战的中心地带。
“杀,杀神白起?”
杨赞几乎咬着牙关,蹦出这几个字。
万里疆域的第一名将,竟然突兀的出现在曳落河,临时放走手中的战马之后,这位数十年韬光隐晦,带起数支王牌军的巅峰人物,转了转身体,面朝曹玄甲。
“铿锵!”
曹玄甲一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