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争坚定地拒绝了,周敬年人很好,但作为朋友,也不能理所当然的一直接受对方的好意。
方争走了,徐蕙笑了一下也戴上头套继续工作了,留下周敬年一个人坐在花台边,看着远处的方争。
手里握着方争刚才没有喝完的水,周敬年拧开瓶盖看了一下,琢磨了一会儿哪边是方争碰过的地方,然后对上瓶口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喝完忍不住低笑一声,他觉得这会儿的自己挺像个变态的。
想是这么想,周敬年却管不住此刻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又继续喝了几口。
剩下的两个多小时,方争又休息了两次,不过每次徐蕙也都恰好休息,也会过来。不过因为是不同学校,而且方争和她是因为在这里兼职才认识的,两人其他时候其实没有任何交集,话题自然少,说得最多的居然是关于学习。不像他和周敬年,除了学习,他们还有其他事情可以讨论。
周敬年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只要不提学习的事,就能直接将徐蕙排除在他们两人的圈子之外。
于是说着说着,方争就觉得有点奇怪,周敬年今天是遇到什么令他高兴的事情了吗?今天的话好像挺多的。
工作结束后,方争跟徐蕙告别,坐上周敬年的自行车就走了。
还停在原地的徐蕙终于露出困惑的表情,她对人的情绪是非常敏感的,虽然一下午加起来不过半小时的接触,但她总觉得周敬年对她有股莫名的敌意,这是为什么?他们这才是第一次见呢。
周日晚上总算提前了一点时间下班,晚上分开的时候,方争提醒周敬年明天周一有升旗仪式,不要忘了穿校服。
他们中学九月中旬就把秋季校服发下来了,冬季校服一起下来的。周敬年作为转学生,周四才拿到合适他穿的校服。
现在的校服不像后世那么洋气,什么小西装短裙子,现在统一是毫无款式的宽外套大腿裤,用色要么红白相间,要么蓝白,或者极其酷炫的红白黑,总之就是丑,是学生们最不喜欢穿的一种衣服。
不过,当早上的方争看见周敬年穿着校服的模样时,双眼明显地亮了一下。人都说人靠衣装,但即便普遍比常服要丑的蓝白校服穿在周敬年身上却也有种不输常服的时尚感。
去学校一路要经过几个红绿灯,早上公交车里除了上班党,基本都是学生了。两个穿着校服的小帅哥在公车旁边等绿灯,那是非常养眼的,无疑吸引了所有注意到他们的人的视线。到了学校,去往班级的一路上那些路过的学生也总是忍不住回头看。
升旗仪式后,一个晴天霹雳直接劈到了周敬年头上——班级里座位是要每周轮换的,依次像右递减一排。
周敬年都忘记这一茬了,虽说他现在是一个人坐两个座位,但依然得按规矩调。他现在是最后一排,这周直接就跑前面第一排吃粉笔灰去了,而倒数第二排的方争就变成了最后一排。
一个在最前头,一个在最后头。
周敬年非常不愿意离方争那么远,但是这是规矩。在全班都动起来了后,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把两张桌子搬到前面去。
在这一周时间里,周敬年再也没法一抬头就能看到方争的后背了。等到很不适应地熬过一节课后,周敬年看到他身后一名不熟悉的男同学在照小镜子,心里一动,立即跑去学校小卖部买了个小镜子,将其卡在桌上两摞书本中间,调整了下位置,然后方争就出现在镜子里了。虽然说看起来离得太远,中间还隔了很多人只能看到方争一点影子,却也好歹安慰了下周敬年。
之前一周多的时间里,周敬年上课的时候时不时要用笔戳方争一下,两人偶尔还会悄悄交流几句,所以对于周敬年搬到前面去,方争也是不适合应的,甚至是失落的。
大课间休息的时候,陈桉去走廊玩了,周敬年就跑到后面他位置上挨着方争坐下了。
周敬年觉得哪怕坐在一个教室,但只要看不到方争他都觉得间隔太远,他的思绪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方争。但这话不能跟方争说,只能拉着方争讨论题目,听方争多跟他说说话。
周敬年情绪不对,方争感觉得出来,他收起自己失落的心情,关心地问他:“怎么不高兴了?”
周敬年低着头做题,“我不想去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