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没有因为高峰的离开而停顿,数千人建设的场面在中部荒野极其罕见,尘沙飞扬的工地边上,从集市中过来看热闹的荒人拉屎般蹲成一排,抱着手臂看热闹,很多精明的商人还在人群后面铺上兽皮,摆上各种缤纷小食与酒水,让荒野闲人在看热闹的时候,还能填饱自己的肚皮。
地下人工程师操控的奇怪设备发出巨兽哀嚎般的轰隆声,数不清的民工肩扛手提着各种材料,宛如蚂蚁搬排列着纵队来来回回,营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搭建骨架,然后丰满起来,在热闹的工地不远处,两千名龙枪兵正接受枯燥的队列训练,所有龙枪兵都弥漫着诡异的狂热,不管是伽老骑兵,还是刚加入的新兵,都在心理看不起荒人与地下人,仿佛只要他们出马,地下人将会不堪一击,没想在他们求战心最旺盛的时候,高峰让他们列队走路,而训练他们的教官还是投降的地下人俘虏。
不管是龙枪兵还是伽罗,心里没有怨气是假的,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狂躁,排列不算整齐的横队,一板一眼的学着走路,因为这是高峰严厉要求的,除非他们滚出高峰的队伍,不然就得按照高峰的规矩来。
龙枪兵不理解高峰的苦心,在伽罗的带领下,龙枪兵取得第一场胜利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认为地下人不再可怕,一股脑的陷入狂热状态,这种状态并非正面情绪,他们低估了地下人的可怕,甚至连伽罗都忘了,他们曾是地下人送给生物实验室的俘虏,若不是高峰,他们这辈子也没有回到地面的机会。
高峰之所以搞形式上的军训,并非要灌输所谓纪律,而是磨平他们心中战斗的燥热,通过对俘虏的审问,高峰知道,至始至终,进攻中部荒野的地下人军队总共不过三千人,其中有近千人零散的布置在各个要点与水源地,保证后续的后勤补给,真正投入战斗的军队数量不到两千人,而这两千人还有五分之一的后勤人员。
也就是说,高峰所攻破的地下人基地是中部荒野唯一的大型营地,营地建设的目的只是为下一步行动,预设的后勤基地,作战职能只为清剿占领地的二线部队,真正的精锐部队还在后方休整,一旦投入,就像蓄满能量的火山爆发。
这些情报等同于百倍的压力,一旦被龙枪游骑兵的普通人知道,他们会产生可怕的绝望情绪,高峰知道,想要战胜地下人,不是一场两场胜仗能解决的,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这艰苦而充满牺牲与鲜血的过程中,高峰必须有一支胜不骄败不馁队伍,不会因为一时的败仗而无法翻身,也就是他前世所率领的暴风大队那种层次。
这个时代的荒野人在力量上与身体素质上,可以比拟上个时代最优秀的运动员或格斗家,但他们没有精锐士兵的骄傲与韧性,顺风顺水还好,他们能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战力,可一旦遇到挫折,就会变成丧家之犬的乌合之众,这点在荒野上已经被证实无数次,最经典的一次就是荒人南下,三十万荒人横扫荒野,最后在绝望堡垒一次战败,便全线溃逃,几十万荒人从南部一直溃逃到中部,几乎没有形成一次有效的集结,最终尽丧精锐,一蹶不振。
这种情况并非荒野独有,在伽罗世界,除非打成僵持战,一旦决战失败,胜利者会拥有全部,而失败者被斩尽杀绝,所以说,这世界没有真正的军队,有的只是一群武装打手,即使地下人也强不到那里去,能攻不能守,一旦防线被突破,绝对不会想到死战待援,而是能跑就跑,要不是前进基地的指挥官第一个跑,带动整个驻守部队丧失战心,高峰夺取前进基地也未必那么轻松。
所以高峰花大力气整顿龙枪兵,只求他们溃败也不要一哄而散,至少知道掩护撤退,不会傻乎乎用后背来对准地下人的枪口,只有经历几次失败后还能重整旗鼓,龙枪兵才算真正成军。
比起热闹的新营地建设与练兵场,老营地却沉浸在无比安静之中,营地中心的空地上,两百八十多名伽罗众正安静的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感受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感知波动,每个伽罗伽罗众都无比认真,即使最没耐心的家伙也用最严肃的心态,来感受那仿佛存在,又仿佛不存在的感知,
六名枫叶家族的裂山伽罗松散的将伽罗中包围在中心,他们同样坐在地上,一阵阵无形的波动正从他们身上散发,形成紧密的感知大网,将伽罗众层层包裹,即使再迟钝的伽罗众,也能从无形的大网中探查到一丝不可捉摸的波动,也正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波动,让他们对自身的理解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荒野中的伽罗不乏天赋超强的天才,但很少有人能够突破半步憾军,成就最大的也只能止步憾军伽罗,就像百年不破的魔咒,让荒野的伽罗永远落后于主流世界,甚至为了能变得更加强大,而猎杀其他伽罗众,用他们的心核与血液来提升自己突破的可能性。
荒野伽罗的手段在主流伽罗眼中属于最不可取的邪路,每个伽罗众从觉醒之初,就相当一颗幼苗,想成长到怎样的高度,取决于环境与养分,而最重要的是纯粹性和厚积薄发的基础,基础越是稳固,成长性才越高,情愿积累十年八年打牢基础,也不能借助外力拔苗助长,除非断绝晋升到裂山的希望,不然一般伽罗是不会使用其他手段的,而掠夺别人的力量最是忌讳,其中蕴含的毒素与杂质是灵药的数十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