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点点头,严肃地对着军官们说道:“汗王已经下达汗谕,授李榆巴图鲁为我们巴雅喇营的副统领、总揽全营军务,以后李榆巴图鲁的话就是我的话,不服从巴图鲁就是抗命。那木儿,你来掌管巴雅喇营的军法事宜,有敢抗命者军法从事。”那木儿高声领命。
巴图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道:“兄弟们,威宁海子永邵卜与察哈尔已剑拔弩张,大战随时可能爆发,可我们土默特连增援的力量都凑不出来,现在我们只有两千人,人不多但都是各部的精锐,这就是保卫我们家乡的希望,我们要练出一支精兵让那些台吉老爷们看看,土默特还有不怕流血的勇士。腾格里,保佑土默特!”
“腾格里,保佑土默特!”军官们挥舞着拳头,随着巴图高呼。
九月中,库库和屯城北一处依山而建的营地,这里是顺义王博硕可图汗的行营,从西海归来接任顺义王的博硕可图汗一点也不喜欢库库和屯城,城内那座王府的琉璃金殿他很少去住,大多时间他宁可住在城外的帐篷里,只有面对草原时他才觉得心情舒畅。
不过此时的博硕可图汗一点也不好受,他正在自己的大帐中焦急地来回踱步,两位宰生惶恐不安地站立两旁等他发话,博硕可图汗终于停下来,对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宰生问道:“鄂尔泰,你见到明国的宣大总督了吗?你说他们拒不发兵援助,他们难道不明白察哈尔汗来了对他们也没好处?”
“宣大总督不肯见我,派了阳和副使对我训了一顿话,说我们历年纳贡不肯尽心尽力,事到临头才抱佛脚,是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而且他们的皇帝刚刚驾崩,新皇帝才即位,国有大丧也不宜兴刀兵,所以他们也得禀报新皇才能有所举动,叫我们耐心等着皇帝的旨意。”鄂尔泰摇着头说道。
“明国朝臣都是一帮糊涂蛋,他们以为察哈尔大汗来了就有好日子过,做梦去吧,那是一只饿狼,见到谁都会咬几口。”博硕可图汗咬牙切齿痛骂,他对明国没有好感,当初他继任顺义王时,明国没有鼎力支持他,而是从中和稀泥,硬逼着他娶了钟金哈屯,可那个女人都七十了!从阿勒坦汗开始到他为止,她把四代顺义王嫁了个遍,谁不娶她明国还不乐意,博硕可图汗觉得明国是在侮辱他。
“汗王,明国对我们历来居心叵测,恨不得我们越乱越好,我们在西海的时候还和他们打过仗,他们不会帮我们的,察哈尔西进师老兵疲,只要我们把鄂尔多斯、土默特、永邵卜三部联合起来,未必不能赶走察哈尔汗,俄木伦台吉已经在联络土默特十二部了,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布颜图挥着拳头喊道,他是跟随博硕可图汗从西海来的老部下,跟明国的甘肃镇、宁夏镇血拼过,自然不喜欢明国。
“布颜图,你少在这儿吹牛,要是能打我们早打了,还用得着你说,”鄂尔泰一直留在丰州做官,对丰州的情况极为熟悉,他极力主张联络明国,借明国的实力震慑察哈尔,“汗王,我们打不起这一仗啊!现在土默特十二部各怀鬼胎,俄木伦从西海一回来就和他们搅在一起,他究竟想干什么?而且土默特已经要六十年没打仗,阿勒坦汗时的精兵悍将再也找不到了,这几年土默特又灾害不断,粮食连年歉收,草场上的水也干枯了,牲口的草料都备不齐,这仗我们怎么打?”
鄂尔泰说激动了,跪在博硕可图汗面前恳求道:“汗王,鄂尔多斯、永邵卜力量太弱,我们与他们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抵御察哈尔,只有明国有能力援助我们,向明国纳贡吧!明国朝廷好面子,我们就给他们新皇帝这个面子,我们需要明国的粮食、布匹、铁器和军械,就是那帮没用的明军也能吓唬一下察哈尔汗。”
博硕可图汗沉思着,鄂尔泰为人沉稳、老谋深算,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土默特打不起这一仗,曾经拧成一股绳所向披靡的土默特十二部已经四分五裂了,各部的台吉、诺颜们各有各的小算盘,没有谁愿意听他顺义王的号令,原本准备在七八月间借那达慕大会把各部首领召集到一起,共商抵御察哈尔大计,可那帮家伙死活就是不来,而且那个钟金哈屯的孙子素囊台吉虽然死了,但素囊的儿子习令色还在库库和屯,他手里还有一部分实力,这股力量随时有可能反叛,更麻烦的是土默特人不愿意打仗,今年春寒、干旱和水涝全来了,部众和牲口吃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思打仗,这仗真的没法子打!
“就按你的法子办吧,我们向明国纳贡,给他们这个面子,再向他们说几句好听的话,这些年也怪本汗考虑不周,就想着明国轻视我们土默特,没把这尊佛侍候好。”博硕可图汗坐了下来,无奈地对着鄂尔泰点点头,他即位以后没少坑明国,要市赏的时候手伸得比谁都长,贡马的时候则是以次充好、缺三少四,近几年干脆开始耍赖,光拿钱不贡马,明国的官员得到了他的好处也往往装糊涂,不过这种事干多了,得罪的人也不会少,起码明国皇帝就很不满意。
“鄂尔泰,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