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趁机把他知道的李榆的经历添油加醋大吹一顿,听得大家不住称奇,金国离大同远得很,对他们来说谈不上喜恶,他们都知道大明朝廷正和金国打仗,而且总是大明在吃败仗,这小伙子能作金国的巴图鲁,那就一定很了不起,李榆看到大家向他投来钦佩的目光,脸都涨红了。
这顿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二柱回来了,告诉李榆说,毕力格、乌海已经带着人后退两里扎营了,还叫李榆早点回去。陈二柱顺便带了一口袋粮食上来,莫日格也不客气,马上就收下了。
李榆走后,操守对着莫日格说:“莫日格兄弟,你跟这个后生结交好了,以后大家说不定都要沾你的光。”
李榆本想带着这队人马在长城边走一圈,熟悉下地形、道路,然后就拍屁股走人,谁也不会惊动,但他这两百披甲骑兵在长城下转悠不可能不引起明军注意。李榆刚回到营地,毕力格就跑来告诉他,明国大同镇的总兵派人找上门来了,而且来的还是中军坐营游击,这可是个惹不起的大官。
毕力格很委屈地说:“我们又没招谁惹谁,那个白游击还非要说我们心怀叵测、蓄意滋事,要上报大明朝廷,我们这点人能惹什么事,可怎么解释他都不听,这下我们可能要闯祸了。”
李榆冷笑一声:“我去见见他,我们无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
这个白游击大约将近四十,个子不高但身体很魁梧,一张白净的圆脸上挂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红色官服前缝着画豹子的补子,李榆见到他时,他正在朝着乌海发火,乌海知道惹不起这个大官,很老实地站在一边任他训斥。
“我们的头来了,大人有什么话,就和他去讲吧,”乌海见李榆来了,连忙给白游击介绍,然后就溜之大吉。
白游击刚想对李榆怒斥几句,却突然发现李榆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站在他面前就像铁塔一样,一下子有些气馁了,不过他还是板着脸对自己的蒙古通译说道:“你告诉他,顺义王的骑卒未经通报,即在我边墙之下游弋,究竟是何居心,难道是想挑衅我大明吗?此事绝非小事,大同总兵府必将上报朝廷,你们顺义王也必须向朝廷作出交待,如怀异心,我大明必严惩不贷。”
“你用不着说了,我会说汉话,”通译刚说了几句就被打断了,李榆冷冷地对白游击说道:“大人说的不对,边墙以北是土默特各部住牧之地,我们就这么点人,到此不过是在自家地界巡查,哪里算得上挑衅大明,这里的人都想过平安日子,大人可不能随便乱说。”
“我乱说了吗?我怎么看见你们几个是从山上墩台上下来的,边墙之上也是你们的地界吗?”白游击嘲笑地回应,他来这里已经有一会了,李榆他们怎么从墩台上下来他看的一清二楚。
李榆无话可说了,白游击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胳膊:“小兄弟,这回你们可闯祸了,这件事说起来不大,可让朝廷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文臣们知道了,只要他们向朝廷一嚷嚷,小事也变成大事,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那也不应该乱说,我们也没干坏事,就是去看看朋友。”李榆很不服气地嘟囔。
“算了,你就别抱怨了,到时候你有理也说不清,”白游击继续说着,“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蒙古人,倒好像是辽东人,你怎么跟鞑靼干了?我刚才听人说你是辽东来的巴图鲁,本以为你是建奴,可看你这样子分明是辽东汉人。”
“我可能是脑子坏了,把过去的事全忘了,连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走哪就算哪的人吧。”李榆答道。
“苦命人啊!不过你也别垂头丧气,我遇见打坏脑子的人多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在辽东打过几年仗,咱们也算半个老乡,看你小兄弟也是厚道人,以后在那边混不下去了,就到大同总兵府找我白显志,我老白可是个好人!”
李榆听了白游击的安慰话,心里觉得热乎乎的,自己的运气就是好,到哪都能遇上热心人,白游击瞟了一眼李榆,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兄弟,今天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不过老哥这里也有难处求你帮忙。”
“大人只管说,能帮上大人的地方我一定出力。”
“小兄弟爽快,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把你这两百来号人借用一下,新来的宣大总督要在大同校阅军队,还要补发部分欠饷,大同总兵府的镇标非得去不可,可你也知道现在年景不好,镇标的人数凑不够,从其他地方一下子也调不来多少骑兵,正巧咱们有缘分遇上了,只要你们到阳和凑个数,再随便操演几下,就算帮了老哥大忙了。你放心,不白干,完事后每人给两斗小米,你本人还另外有酬劳。怎么样,愿意帮这个忙吗?”
李榆做梦也想不到会遇上这种事,挠着头说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个种地、打猎的,他们硬给我安了个教习官的差事,其实也不是官,只是临时帮个忙,也没有俸禄,我还是与大家商量一下再说。”
“呸!这帮鞑靼也学奸了,让人家干活,还不给工钱,亏他们想得出。小兄弟,这事完了之后到我们这边来吧,看你这身板就知道你能打,当个把总一点问题都没有。”白游击很为李榆打抱不平。
李榆让白游击休息一下,自己马上找来毕力格、乌海和巴克,把白游击的话告诉他们,乌海和巴克听了很动心,两斗小米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