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信仰新教,对教廷的繁杂礼仪一向厌烦,而且信仰纯洁、生活简朴,从来不以经商赚钱为耻,每当遇到痛苦时都虔诚祈祷,渴望得到上帝的垂爱,但罗马教廷伸出援助之手,却始终没有拿出完整的《圣经》,作为上帝的选民,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常书声情动貌答道,沈守廉忍不住偷偷踹了他一脚,胡吹也别穿帮了。
“我深信不疑,新教将成为我们共同的信仰,”卡隆笑道,早看出来了,这个财迷国家和荷兰一样,早晚要迷上新教,不过不能放过他们,这帮人太厉害,仗着在大陆有货源、有口岸,拉拢中国、日本、朝鲜、琉球的海盗入伙,发展下去将是可怕的竞争对手,“那么我们就谈生意吧,日本是东印度公司的传统市场,可自从你们下海以来,日本的生丝没有了,我们运往日本的皮货也严重滞销,而贵国大肆倾销茶叶、生丝、瓷器赚取白银,造成双方的贸易逆差越来越大,东印度公司因此遭受损失,你们作何解释?”
“大同有生丝、皮货的来源,这是自然优势,怪不得我们,贸易逆差扩大是因为贵国除了白银,其他货物严重不足,比如我们急需粮食、蔗糖,东印度公司却拿不出足够的货源,我猜想一定是产量不够,作为最好的朋友,我想问一句,你们需要帮忙吗?”沈守廉淡淡答道。
卡隆苦笑一下没回答,的确是自己出了问题,台湾和其他海岛严重缺乏劳力,当地的土著又干不好活,东印度公司的蔗糖、稻米产量始终不高。
常书接着说道:“我们珍视与贵国的友谊,总统指示,可以与东印度公司签订长期贸易协定,双方各自发挥优势、取长补短,我们挣钱也绝不让朋友赔钱,你们缺钱我们可以入股东印度公司,你们缺人我们可以输出劳力。”
“东印度公司有共和国政府特许的远东经商权,资本绝对雄厚,你们输出劳力恐怕议会未必同意,我们考虑出口海船和武器弥补逆差。”卡隆连忙摇头。
“你们怀疑我们的友谊,这很不好,海船和武器方面,我们当然应该交流,但这弥补不了多少逆差,最根本的还是劳力问题,比如台湾,你们只能控制南部,中部、北部完全空白,很需要大量移民。”常书脸一板说道。
“卡隆先生,有个情况必须告诉你,英格兰人的使者越过大雪山与藏区大统领府联络,我们才知道英格兰人也有个东印度公司,他们同样信仰新教,非常愿意与我们合作,唯一的麻烦是通过陆路合作花费太大、耗时太久,不过我们还是准备修一条进藏道路,这对将来有好处。”沈守廉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
死对头英格兰人也凑过来了,大同与他们合作可不是好事,卡隆有些头疼,微微摇头道:“福摩萨确实需要劳力,但只能逐步引进,否则会造成治安问题,总督阁下不会信任你们的。”
常书盯着卡隆的眼睛说道:“但是您应该信任我们,如果您是福摩萨总督,那么我们移民去种稻米、甘蔗,并且帮助您维护治安,这样好吗?”
“这不可能!”卡隆差点跳起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上帝的子民在挨饿,而你们有大片土地却荒废不用,上帝也会为此愤怒,大同认为移民福摩萨符合双方利益,你们赚到钱,穷人也得到粮食,卡隆先生,您会为此得到酬劳的,福摩萨中部、北部将建成农场,我们给您一成股份。”常书继续说道。
“我会下地狱的!”卡隆激动地大叫。
常书也叫道:“我陪你下地狱,再给你三万两银子说服议会。”
沈守廉继续加码:“给五万两,但福摩萨总督必须是你,我相信你做得到。”
“我承认有些动心,但需要考虑一下。”卡隆犹豫了一会儿,无力地坐下捂住脸。
常书、沈守廉悄悄出了茶室,沈守廉关好门问道:“辽安,你什么时候信新教了?”
“昨天晚上。”常书挥挥手走了。
大青山深处,李榆私家猎场的营地内,总统府也在召集蒙古、藏区、回回各部落首领开会,西域大统领巴图尔、总理那木儿,藏区大统领图鲁拜琥,总理诺敏,喀尔喀三汗硕垒、衮布、素巴第,总理伊塔克,藏区五世**活佛,西海东科活佛、回教马哈德大阿訇赫然在座——代表蒙区的小活佛实在太淘气,昂顿喇嘛代替他参加会议。
总统府掌书记张之耀讲解完当前形势,李榆站起来痛心疾首地作了检讨——大同军远征造成两个后患,第一莫名其妙地促成武昌革命,有可能使大同联邦内部的汉人势力膨胀,直接影响各族群相互制衡的局面;第二没有看好察哈尔人,孔果尔额哲冒然进犯清国,不幸兵败身死,蒙古大汗嫡传血脉已断,归化同盟总统如何传承成了大问题。
众人听罢一片沉默,部落首领觉得李榆有点小题大做,打胜仗抢到地盘是好事呀,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关内汉人敢造反吗?孔果尔死了也好,他当了总统搞复辟怎么办?对各部落威胁最大的恰恰就是蒙古大汗啊。
几位大喇嘛则忧心忡忡,大元世祖皇帝与八思巴结成君臣师友关系,把蒙古与藏区、汗权与教权紧紧绑在一起,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大元退出长城快三百年了,除了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