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坡上,赵吉和茅元仪一直在注视着战场的变化,骑兵右协的重甲骑兵和铳炮协的三个步铳营已经整齐列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真想不到啊,两个新建的步兵协居然以劣势兵力打到现在,到底是我军战力更强了还是清军战力更弱了?赵帅,徐胜、孙四旺他们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茅元仪点头说道。
“当然是清军更弱了,这要换成库库和屯大战时的清军,早就把他们打崩溃了,让这两个家伙再熬一会吧,不打几场生死战练不出强军。”赵吉摆了摆手。
太阳偏西时,山西左协、大同步协终于顶不住了,退到缺口处死守求援,赵吉这才下达出击命令,孟克、吉达的骑兵右协缓缓加速,像一股巨浪拍向前方,清军已经打得精疲力尽,在重甲骑兵的强力冲击下四分五裂,几乎同时,辅兵也以箭雨掩护骑兵前协、骑兵后协攻入车阵,向清军的肋部再插两刀,清军此时败局已定。
“传令各牛录各自结阵死战,大同军人少经不起消耗,久战必退!”图尔格面色苍白地下令,打了一天就被攻破车阵,只能说明老对手的战力已超过清军,那就以弱者的打法应对强敌吧,当年丰州不也是这样以弱敌强吗!
清军各牛录的号声响起,披甲兵、闲丁、阿哈很自觉就跑到自己的牛录旗下整队列阵,辽东汉民则像没头的苍蝇乱窜,他们本来就是混饭吃的老百姓嘛,哪个牛录也没他们的份,随着大同军“缴械投降、保财还乡,顽固抗拒、人财两空”的喊声再度响起,辽东汉民很识趣地缴械投降。
八旗披甲兵还在顽抗,加上凑数的闲丁、阿哈不过万把人,这点人掀不起大浪——赵吉的心情大好,派人给李榆送信,明天中午前赶到马颊河,然后下令骑兵、辅兵封锁外围,步兵、铳炮兵点火夜战,逐个摧毁分割之敌。大同军不慌不忙挨个收拾各个牛录,清军麻烦了,结阵自战是他们老一辈起家时的打法,有二十来年没用过,年青一代玩不好这套打法,无法形成配合,反而被各个击破。
大势已去,图尔格无可奈何下令,愿降者自便,不愿降者随他突围,随后带领三千清兵向大同军扑去。遏必隆紧跟在图尔格身旁,哥俩一路持弓劲射,带领大家冲出重围,然而黑灯瞎火不识道路,走了没多久就被对方的骑兵截住,双方以弓箭、火铳对射一阵,清军退到一座小山丘上苟延残喘,随后就被大同军团团围住,
“遏必隆,再打没意义了,你带大伙降了吧!”图尔格肚子被马铳击中,血不住地涌出来,脸色也越发苍白,紧握遏必隆的手嘱咐,“记住我说的话,跟着额鲁好好干,为钮钴禄家留一支血脉。”
天快亮时,图尔格咽下最后一口气,遏必隆擦了一把泪水,从怀里掏出一面三角黑鹰旗,然后背起哥哥的尸体,向活着的清兵喊道:“不打了,我带你们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