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的眼晴一亮:“喇嘛爷爷,库库和屯远吗?我能找到那位绰尔济喇嘛吗?”
老喇嘛摇摇头:“库库和屯离这里很远很远,从里着要过辽河一直向西,穿过喀尔喀人、喀喇沁人还有的永邵卜人的草原,大概有四千多里,而且路途艰险,有大片的荒漠、苦水海子还有很多马贼出没,绰尔济喇嘛又四处奔波,很难找到他。”
李榆又垂头丧气了,索尼很有好奇心,不停地向老喇嘛打听:“那个库库和屯有沈阳城大吗?那里是哪个部族占据、人口多吗?那里的人富裕吗?他们也要经常打仗吗?明国会不会欺负他们?”
老喇嘛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没去过那里,我只知道土默特的首领阿勒坦汗雄才大略,他是全蒙古的大汗达延汗的孙子,带领土默特人进住水草丰盛、美丽富饶的丰州滩一带,从此日益强大,称雄草原,控制了蒙古右翼三万户——土默特、永邵卜和鄂尔多斯,他打败了北方的兀良哈人、西边的瓦剌人,征服了西海使那里变成他的牧场,他的强**得蒙古大汗不得不带着他的察哈尔部东迁到察汗浩特一带。阿勒坦汗还与强敌明国反复交战,甚至越过长城打到过明国的京师城下,他用武力最终迫使明国朝廷也不得不放下他们的傲慢答应议和,阿勒坦汗被明国册封为‘顺义王’,明国同意双方互市贸易,右翼蒙古各部与明国也因此化干戈为玉帛,长城内外的蒙、汉两族百姓过上了太平日子。阿勒坦汗在晚年努力维护蒙古各部之间、蒙古与明国之间的和平,在丰州滩上兴建了库库和屯城,明国皇帝赐名‘归化城’,城好像不大,但商贾云集非常繁华,阿勒坦还招募数万关内汉民在丰州滩开良田万顷种植粮食菜蔬,改善了蒙古人的生活。阿勒坦汗去世后,他的钟金哈屯(夫人)和继任的各代顺义王继续阿勒坦汗的做法,几十年无战事,老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太平日子。”
李榆脸上充满了羡慕向往的神情,不打仗,还有饭吃有衣穿,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老喇嘛突然激动起来:“阿勒坦汗最大的功德是将藏区的喇嘛教引入蒙古各部,废除了不合时宜的萨满教‘长生天’崇拜,去除了蒙古人殉葬、滥杀、酷刑这些陋习,将安静、和平、善良带给了蒙古人,有我们这些传扬佛法的喇嘛,才让蒙古人过上太平日子,可那个察哈尔却要破坏这一切,迈达里活佛授予他‘呼图克图林丹汗’的尊号,他不但不感激我们,还逼着活佛不得不离开察汗浩特,远走北方的喀尔喀,他重用那些亵渎佛法的红教喇嘛千方百计打击我们,剥夺我们的人口、草场和牲畜,抢夺我们的钱财,驱赶我们离开草原。他野心勃勃想把全蒙古各部都捏在自己手中,任意欺压草原上的台吉、诺颜们,谁他都不信任,眼里只有权势、财物,他的所作所为让所有的人都反对他,他一定是中邪了,他不配做我们蒙古人的大汗,他的恶行一定会得到报应。”
老喇嘛越说越气,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希福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大家也纷纷安慰他,过了好一会儿老喇嘛平静下来,库尔缠连忙带着大家把他送出文馆,目送他上了车才各自散去。
李榆实在弄不懂乌木萨特喇嘛怎么如此痛恨察哈尔汗,好像恨不得杀了他。库尔缠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阿勒坦汗引入蒙古的是喇嘛教中的黄教,这个已被蒙古各部所接受,而察哈尔汗后来信奉的是喇嘛教中的红教,还封了红教的沙尔巴呼图克图喇嘛为国师,随即就打压黄教的喇嘛,乌木萨特就是黄教喇嘛,被逼得逃到我们这里,他当然痛恨察哈尔汗。
看着李榆一脸迷惑,库尔缠连忙说:“你别问我为什么,红教和黄教在藏区就是死对头,究竟他们分歧何在我也不清楚。但我告诉你,到了察哈尔汗那个层面,教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权柄、利益,黄教与蒙古各部联在一起,主张蒙古各部保持独立性各自分治,而察哈尔汗要整合蒙古各部、扩大自己的权势,就必然打压黄教和蒙古各部,这才是原因所在,没有红教他也会找出其他那个教派。不过,这对我们很有利,他驱赶黄教喇嘛,我们就欢迎黄教喇嘛,等他惹得天怒人怨,我们就趁机灭了他。”
李榆有点明白了,他又问起阿勒坦汗和库库和屯的事,库尔缠摇头:“我们离那里太远了,很多事不清楚,不过阿勒坦汗的事在明国的文书案卷中记载了不少,这个人很了不起,比他那个祖父——蒙古大汗达延汗更出色,能与强大的明国议和互市,让治下的百姓过上太平的好日子,这样的功绩无与伦比。”
李榆在文馆越干越起劲,这可是学本事的地方,后金国最有才干的文人都在这里,活再苦再累也值得。萨哈廉到文馆时,还专门夸奖他,说他的字越写越好了,错字也少了很多,硕托现在绝对跟他没法比了。萨哈廉现在已经升贝勒了,可以参预国政,一脸的春风得意的样子。
豪格来文馆看李榆时,还带了一大块肉,告诉李榆,阿玛心里一直惦记他,嘱咐李榆别光想着读书写字,还要经常练习骑射,要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