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错了!这里是马宅,没什么秦总指挥!”那人说着就要关门。
朱国琛急忙上前,说道:“天地哥老会。”
那人回了一句:“江湖弟兄情。”
朱国琛又说道:“袍哥走四方。”
那人应道:“相逢在中兴。”
他们说的是总部最新的暗号,暗号对上了,那人说道:“兄弟,你们进来,在这门口等等,我去通报!”
那人把头缩了进去,开了门让两人进门,然后依旧把门关上了……
这个雷雨之夜,城里的人睡不着,城外也有人睡不着。
在离成都南门二十多里地的中兴场,有一群人也没睡觉。
他们并不知道城里发生的流血事件,但他们也睡不着。因为他们似乎嗅了一种弥漫在天府之国上空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们总觉得:要出大事了!
他们是什么人呢?
他们是秦载赓、龙鸣剑、王天杰、罗梓舟、胡重义,还有秦、罗、胡手下的好几个香堂堂主。
在场镇东边的马家宅院里,他们正在议事儿。
中兴场是个不小的场镇,是成都南门外最近的一个大场镇,距成都南门也就一个多时辰的路程。但因为它只是一个场镇,这里既没驻军,也没巡警,是一个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自由出没的地方。
场镇东边的马家宅院是秦载赓文明公下面的一个香堂。这个香堂现在是川省哥老会的总堂,也是同盟会川省起事总指挥部。
罗泉井攒堂大会结束后,各大堂口的龙头大爷都于第二天离开罗泉井返回自己的堂口作准备去了。秦载赓和龙鸣剑、王天杰也商量好当天就出发来中兴场,把总部设立起来,但龙鸣剑因为过度劳累给病倒了,所以秦载赓、王天杰在第三天才出发来中兴场,到中兴场时,已经是闰六月十六了。他们给这个香堂的堂主和管事分派了事情,也就把总有模有样设立起来了。
接下来,秦载赓就一边与各大堂口联络,一边把自己文明公的人手暗中召集到中兴场一带隐蔽起来。又过了两天,罗、胡二人也把自己的人手带到中兴场一带隐蔽下来了。而王天杰就专门负责分析从朱国琛那里以及别的渠道送来各种信息,从中寻找起事的时机。
龙鸣剑病好了后,在闰六月二十五也赶到了中兴场。
昨天,起事总指挥秦载赓,已派人向潜伏在成都周边的各大堂口送去了指令:七月十八全线起事,会攻成都!
他们为什么把起事的时间定在了七月十八呢?
七月初一以后,从成都传来的消息,让他们觉得起事的时机已经时隐时现了,可各大堂口除郝天民的信义公外,都还没能向成都靠拢。他们心里那个急呀!生怕时机稍纵即逝了,但急也没用,各大堂口的人手到不齐,单凭总部和郝天民的人手,根本就不敢动手。所以他们除了等,也别无办法。
七月初十以后,各大堂口才陆陆续续送来消息,通报他们的位置和离成都的距离。他们终于看到对成都的包围圈就要形成了。
前天,朱国琛又送来消息,说他们正在实施“火上浇油”,而且他们估计,最多不超过五天,赵尔丰和保路会就要对决了!
综合分析所有消息后,他们就作出了总部决定:七月十八起事!
今天下午,他们得到了郝天民转来的重要消息,就一直在议事厅商议动手后全部人马的攻击要点和一些相关细节,直到深夜还没商议完毕。
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时,他们总算商议完了。龙鸣剑接着又写好总部送给各大堂口的补充命令,他写完,又安排人去誊抄,并说道:“誊抄完,就安排人快马送到各堂口去!”
秦载赓看他安排完了,就站起身来,伸了伸腰杆,说道:“兄弟们,就在这里闭会儿眼睛吧,还有半把个时辰天就亮了,天亮后,还有好多事情要干。”
他话音刚落,守门的兄弟就跑进来了,那兄弟一只脚刚跨进门,就张口说道:“大龙头,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叫曹笃,一个叫朱国琛,说是王副总指挥和龙参谋长都认得,他们要见大龙头,说成都出大事儿了。”
王天杰听说是曹笃和朱国琛,就连忙对秦载赓说道:“秦大哥,快请他们进来!这两个人都是同盟会的,我和鸣剑都认得。”
“快请他们进来!”秦载赓对守门的兄弟说道。
守门兄弟转身就出去了。
众人都看着秦载赓,他们的朦胧睡意都消失了。
只有龙鸣剑在喃喃自语:“成都出大事儿了?成都出什么大事儿了?”
听他自语,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不一会儿,守门的兄弟就出来把曹笃和朱国琛领进了议事厅。
一见王、龙二人,曹笃就说道:“子骧,顾三,哪位是秦总指挥?我们有要事相告。”
王天杰指了指秦载赓,说:“这位就是秦总指挥,兄弟,成都出什么大事儿了?快给我们说说。”
两人向在场的人拱了拱手,曹笃就说道:“成都出大事儿了。”
他们接着就把成都发生的事儿向秦载赓等作了简要的通报,末了,他说:“赵尔丰早有预谋,血案一发生,他就紧闭城门,驻军、巡警四出,满城都在抓人,我们躲到子时之后,才找到机会缒城而出,出来又跑了两个时辰才到这里。秦总指挥,得赶紧动手,不然保路会和我们在成都的人都要遭殃!”
秦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