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凑在朱国琛的农事试验场,再次商量办法。
杨允公叹口气道:“唉,这准备不周,再好的机会也会错过啊!”
朱国琛道:“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我们要抓紧打探,看保路会还要搞什么大动作,要是有,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把这油浇到火上去!”
曹笃也说道:“实在不行,我们就想法在城里张贴、散发!”
刘长叔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
在朱国琛他们想法“火上浇油”的时候,在成都的官员中也有人想推倒赵尔丰,他们也在把赵尔丰的举动电告内阁,所以内阁每次发给赵尔丰的谕令,都是催赵尔丰尽快解决四川问题。
七月初九,保路会又召开川省铁路股东会议,通过了抗粮抗纳捐税案。
这样一来,整个川中局势是越来越混乱,保路运动是如火如荼,愈演愈烈。
川省形势骤然紧张起来。赵尔丰一看苗头不对,就向朝廷上并没有及时回复。
等到七月十三,内阁才回电,要赵尔丰做好对保路会动武的准备,用强力手段解决保路会。电报措词严厉地说:
“兹尔川督赵尔丰,凡闹事者必切实弹压,速将保路会就地解散,捕其祸首,毋使日久酿乱。倘或养痈贻患,致滋事端,必革尔职,并交部议罪!”
电文也同时告知,朝廷已命铁路督办大臣端方带鄂省新军从水路入川,协同镇压保路会。
拿着这份电报,急得赵尔丰有点手脚无措了。朝廷不让步,保路会也不让步,要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已经没有可能;要想动武,可全省的兵力也就两三万,还分散在各地,就连成都的防务调整也都没有到位。赵尔丰想调康边巡防营,朝廷又没同意。
“这怎么是好?怎么是好啊?”他叨叨着这两句话,像困兽一样在议事厅里转圈子,却怎么也想不出最好的办法来。
最后,他只好再次致电内阁,请求朝廷同意他调几营康边巡防兵到成都。
这天下午,他又得到探子的密报,说是保路会为了向朝廷施压,在铁路总公司又召开了股东大会,决定发动更大规模的抗议活动,而且有人在会场里散发了“川人自保商榷书”。
探子说着就把他得到的一份“川人自保商榷书”递给了赵尔丰。
赵尔丰仔细地读了读商榷书。
他读完后,心里说道:“这是份倡乱檄文啊!”
赵尔丰得到消息后,只好再次致电内阁,说保路会将有大动作,请朝廷给自己明确的训示。
就在内阁收到赵尔丰电报的同时,也收到了端方的电报,端方报称他率领的湖北新军乘兵舰已顺利通过夔门。于是内阁向赵尔丰回电,告诉他端方已兵进夔门,让他立即向保路会下手,要严厉镇压,决不手软。
有了朝廷明确的训示,赵尔丰立即跟自己的三个师爷商议,如何处置内阁的这道谕令。
他说:“你们看,这个谕令如何处置?”
廖思乾想了想,说道:“大帅,现在就动武,恐怕不成。一动武,很可能就是川中大乱,端大帅的兵才过夔门,没得一二十天,到不了成都,而成都的驻军和巡警又多数是四川人,很多都同情保路会,真要动起武来,就算他们不敢反叛,他们也不会尽力镇压,那样,大帅,这川中的局面就很难控制,所以,这谕令得缓一缓再执行。”
高达永接过话,说道:“大帅,老廖说的虽在理,但这谕令缓不得,保路会越闹越凶,一进七月,又闹罢市****,又叫各行歇业,又搞抗捐抗税,把四川这个繁华的天府之国都搞得冷冷清清、乱七八糟的了,现在又散发‘川人自保商榷书’,这是明着要跟朝廷对着干,再接下来,我担心,大帅不来硬的,他们就要反叛朝廷了。到时候,内阁就肯定要把责任全推到大帅头上,像王大人那样被革职是轻的,就怕……”
他说到这突然打住了,张了张口,没说下去。
在座的人都清楚,他想说的是“不但革职问罪,还要杀头”,见他不说了,也没人追问。
围绕内阁要求对保路会动武的谕令,廖思乾和高达永都说了自己的意见,就汤怀仁一直没有开口。汤怀仁不是不想开口,他是在想有没有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法。因为他是四川人,他家虽然没有在铁路上入股,但他不希望把自己的家乡打烂了。他很清楚,这事和息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朝廷对保路会动武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果真的动起武来,恐怕就不只是保路会要集体对抗,而且是全四川的人都要群起造反,双方一开打,太平了这些年的天府之国就肯定要打烂。如果把家乡打烂了,这实在让他心痛。他去过江南,前些年闹太平天国,把江南打烂了,至今都没能恢复元气。要是把家乡打烂了,这又要好多年才能恢复元气啊!所以他没想开口说这个事儿。
但廖思乾、高达永说的那些话又解决不了问题。汤怀仁清楚,干他们这行,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给出出主意是不行的,但今天这事儿,这主意却真不好出。他想了这一阵,就拍了一下脑袋,就说出自己这个密捕蒲、罗等人的办法。
他说道:“大帅,我想这么搞,大帅一会儿先召集各衙门的人来开会,把事情布置下去。特别是提督奎大人那儿,还有成都府、成都县和巡警道,让他们作好布置好,并让布政司知会下面的州县做好防范。明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