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兄弟几个说话的时候,曾天德一直沉思着。
听吴天禄说完,曾天德就接过话头说道:“大哥,这事儿究竟咋办,我想,我们已经同意加入同盟会,我们就得听同盟会川省分部的,也就是看龙鸣剑会给我们一个啥子消息,但是我们不能坐等,得先做点准备,不然事到临头就来不及了。”
郝天民看了看他的这位军师,问道:“天德,你看我们咋准备?”
曾天德答道:“大哥,就算我们不把消息捅出去,这事儿肯定要不了几天也会闹起来,一旦闹起来,川省分部肯定要让我们大干,但成都是人家的天下,就我们和其他堂口在这儿的兄弟,在这城里肯定斗不过人家。再说,我们这些年准备的枪弹都在中坝场和山上,这里留的只够三几十人用,在这城里根本不抵事。所以,我们几个人要分头去准备。”
“咋准备?”曾天德的话还没说完,罗天佑就急忙问道。
“别多嘴,听天德哥把话说完!”很少说话的李天福瞪了罗天佑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
“天德,接着说。”郝天民一边示意大家安静,一边对曾天德说。
郝天民一示意,兄弟们都安静下来了。
曾天德接着说道:“大哥,我和你留下来等龙鸣剑的信;天成和天佑明早就出城,赶回中坝场,和云峰一起把那边堂口的精壮弟兄带回山上,练练把式,教他们使枪,然后再让他们分散回到中坝场,在那里等我们回去;天成要把那边的家伙都清理出来,如果缺的多,就想法再造一些,比如大刀啊,火药啊,这些可以自己动手造的,再知会各香堂也这样办理。天禄和天福明天起,把这边的货(枪弹)取出来,带点弟兄悄悄地送到新都城北的李家场,你们就留在那里,作好安排,准备接待从成都撤过来的兄弟,清理好那里贮备的家伙,等大哥和我从中坝场带人过来时,就一起来接应。这些事都要悄悄地干,一点都不能走漏风声,大家都要当心,不然肯定坏事儿。大哥,还得派人去各县堂口,知会各位龙头,把弟兄们悄悄招呼拢来,做好准备,随时听令,到李家场会合,这个就由我来安排。我觉得就这些,大哥,你看行不行?”
曾天德说完话,回头看着郝天民。
郝天民接过曾天德的话,叮嘱道:“行,就按天德说的去做,就是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这事关系到我们和各堂口兄弟的身家性命,一点差错都出不得。兄弟们都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分头去做。”
曾、王、罗、李、吴站起身来,走出堂屋,准备回后院去。
郝天民就站起来送他们,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就把走在最后的曾天德叫住了,让他和自己一起等郝云山回来。
堂屋里就只有郝天民和曾天德两人了。
郝天民对曾天德说道:“天德,你得抓紧知会各堂口,把兄弟们集拢来,把人数和能用的家伙算一算,看有多少人,还差多少家伙,不然,到时候人都来了,没家伙可上不了阵,总不能叫兄弟们赤手空拳地上阵吧。”
曾天德想了一下,说道:“大哥,家伙可能差得有点多,刀啊矛啊,现在也还能再整点儿。只是现在清兵用的都是快枪,我们用这种家伙跟人家干就有点吃亏,要是能再弄点快枪和子弹就好了。”
郝天民听曾天德这样说,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是啊,要能再弄点快枪就好了!但眼下没法弄啊,像早些年弄些盐巴、茶叶,走一趟大、小金川,还可以从哪些藏人手里换回点快枪和子弹,自从赵尔丰进了康边,他查禁得紧了,那条路就断了,你说,现在还能去哪里弄呢?”
“大哥,我到想到一处,也许可以去搞它一下。”
“天德,你是说武都巡防营吧!”
“对!”
“天德啊!那里是可以搞到千多杆快枪,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打那个主意的!”
“大哥,这是为啥?”
“为啥?天德,我们要搞掉武都那两个巡防营,弄到那千多杆快枪,不是啥子难事儿!我一是怕动那里会搞烂全盘,我看同盟会川省分部让龙鸣剑、王天杰四处联络,就是想在川中大干,如果要大干,肯定是要在成都这周围下手,我们动武都,就会坏了川省分部的这个全局。二是怕让山下坝子里的人遭殃,如果我们把巡防营搞了,平武、松潘里边那些藏人得到消息,就可能杀到坝子里来,他们跟我们郝家山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忍心坝子里的人血流成河么?”
“大哥,你说得是!”
“这档子事就别再提了!只要它不碍我们的事儿,我们就不要动它。”
他们又商量一些别的事,过了好久,却不见郝云山回来。
六天后,也就是五月初四,这天下午,郝云山才回来。
这六天,简直把郝天民和曾天德等急了,既不见他回来,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现在他回来了,郝天民和曾天德才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郝天民问道:“云山,你去送个信,咋一去就这么多天?”
郝云山答道:“爹,天德叔,我到中兴场时,秦载赓大龙头他们去罗泉井了,我又赶往罗泉井,第三天早上才在那里见到秦载赓大龙头。当时在场的人,有‘三合公’的罗梓舟大龙头,‘兴汉公’胡重义大龙头,还有同盟会川省分部的王天杰、龙鸣剑,他们也得到了消息,正在商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