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该死的老头！”

苍浪城，城主府内，一处招待客人的大厅中，煌遂重重地砸了一下手旁的茶几，脸上尽失阴暗别扭的神色，倒是让一旁姜昊哑然失笑，不曾多见煌遂这种神色，觉得有些新鲜。

“说什么这最后的三千里就是最后的试炼……硬生生地把我从空中扔了下来！若不是我身上有宝器护体，现在已经变成肉酱了！”

煌遂越说越气，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甚至让一旁冷漠的阎星石为之侧目，甚至连苍浪城主莫战也是面带玩味的笑意，静静地看着煌遂发牢骚。

“好啦，煌师兄，别太闹别扭了……我和阎兄不也是被你的那位四祖从高中上扔了下来的？”

倒是姜昊最后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地拍着煌遂的肩膀安慰道。

“那不一样！你们二人都有三祖的元力护体，如踏空而行，而我呢？就因为三祖说了一句我需要磨练，四祖便是直接把我从千丈高空抛下……我还只是个地境，还不会飞啊！”

听到姜昊发话，煌遂一改阴沉神色，取之而代的是无奈的苦笑，摊了摊手，却是让姜昊差一点笑出声来。

“打扰一下诸位……时间也差不多了，在下该告辞了！”

阎星石也是看不下去了，干咳一声，站了起来，向着在座的诸人一抱拳，就要离开。

“阎小友且慢，本城主已经为你以及你那两名仍然昏迷的师兄弟，备好了空行舟，由方老护送，绝对能将小友安全送到雪灵山。”

莫战也是站起身来，向着阎星石笑着说道，阎星石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向着莫战深深鞠了一躬，而后则是离开了座位，径直向着大厅之外走去。

但是，当他半只脚踏出大厅之时，却是再次转过身来，向着煌遂与姜昊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脸色复杂，似有感激，也有冷漠，在姜昊与煌遂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然离开。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煌遂有些沉默，而后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而姜昊则是会意一笑，也不点破。

“两位小友，又有什么打算？”

目送着阎星石离开，莫战看向了煌遂与姜昊，笑着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接着北上到煌城呗，怎么说我都得回去啊！”

煌遂一副懊恼的样子，把头扭向了一边，嘟囔着说道。

“那姜昊小友呢？”

莫战又看向姜昊，而姜昊则是微微一笑，直言道与煌遂一齐北上煌城。

“不是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此行可行吗？”

莫战摇了摇头，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昊，让姜昊一怔，陷入了深思。

这个问题，正是他从外面回到苍浪城之时，一直在想的问题。

那便是，此去煌城之行，真的能够走到底吗？

先不说别的，煌城的做派，实在是让他感觉有些反感。

煌城实在是太过于霸道，先不论全灭神冥川这件事的对错，先前在巨灵城、钟灵谷之时，便是以最霸道的方式，攻入了其势力范围之内，甚至将巨灵城一面城墙毁掉，钟灵谷的护谷大阵也是如此。

要知道，这些东西虽然是死物，但是恢复实在是不易，甚至可以说多多少少伤到了两个势力的根基。

再往后，直接灭绝神冥川之时，更是让他心生反感。

修士多达万人的神冥川，在一瞬间流血漂橹，没有一人逃出，不是被来自煌城的战兵击杀，就是被那三祖亲手擒回，无一例外，全部身形俱灭！

他本来觉得，煌城为雪灵山报仇，是理所应当，可是当他看到神冥川数名弟子，就在自己数十丈之外，毫无悬念地被煌城的战兵斩杀之时，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悸动，眼圈竟然有些发红，就好像刚才的景象，似乎牵动了他心中某个敏感的弦。

毕竟，被灭门的神冥川，与他被灭门的天剑阁竟然是如此相像，都是被全灭，没有一人剩下，唯一不同的是，天剑阁还剩下了轮回转世的他……

这一切，让他不忍直视，最后只能通过默念静心决，进入了静修的状态。

当然，要是说，让他产生对于北上煌城的犹豫的，对煌车牟幌仓皇且环矫妫而另一方面，便是心生惊疑了。

因为，在那黑色的战船之上时，他便是时有时无地感知到，有不止一道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甚至想要将他的内外看透。

甚至，到了最后即将下船之时，那一直没有与他交谈的煌城四祖，却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向他投来了一个勉强算是善意的笑容，却是让姜昊毛骨悚然。

因为，煌城四祖的这个行为，却是告诉了他一个讯息，那便是煌城这个庞然大物，已经盯上了姜昊了。

这对姜昊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因为现如今姜昊身上的秘密很多，剑皇神石、天剑阁的传承、破军血剑、海量的毁灭气，甚至可以说是冰神宫的传承冰神花等，以及那魔瞳，都是不能对外人显露的。

但是，煌城的手段，姜昊也是见过了，先不说位列绝顶大能的煌城城主，便是这两位三祖四祖展现出的手段，也是远远地超过了他能够想象的程度。

比如那能探寻因果的凤凰眼，容纳数万人的空行舟，甚至是三祖手中能够粉碎天品宝器的湛蓝拐杖，都是让他感到有些惊异，尤其是那凤凰眼，若是煌城探出他身上的秘密，会不会杀人夺宝还两说。

像是看出了姜昊的顾虑，苍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