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子渐渐被陵洵拐上了道,闻言用力点头:“算!”
“既然来犯,该不该杀!”
“该杀!”
“若是以后还有人侵扰,你还杀不杀他?”
“杀!”
“这就对了!你要记住,你是将士,将士身披敌人血,是荣光,手提敌人头颅,是功勋。自古名将一身杀伐正气,就连小鬼都不敢近身,又何谈下地狱之说?”
陵洵将一肚子歪理邪说灌溉在小凡子这株小苗上,不负众望将苗养歪了。听过陵洵一席话,那少年一扫先前的瑟缩之态,眼眸中简直像是装进了满天星河,望着陵洵熠熠生辉。
穆九在旁边看着陵洵胡说八道,非但不制止,唇角甚至还流露出些许笑意。
小凡子解开心结,便又向穆九拜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小凡子感谢穆先生相救,大恩无以为报,以后任凭先生驱使!”
穆九没有承受这大礼,向旁边避开,缓声道:“不必谢我,是你自己命不该绝。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小凡子一呆,没想到这磕头谢恩还能磕出一点事端来。
穆九指了指少年背后的神石峰,“这里即将建造一座阁楼,便由你负责主事吧。”
这回惊讶的不只是小凡子,就连陵洵都大吃一惊。
怀风为何要指定这个少年负责这么大的工程?他才多大?难不成清平山再也找不出可用之人?
“我主事?可是我,我什么都不懂……”
“无妨,只要肯学便好。”
小凡子偷偷瞥了陵洵一眼,黑脸下透出的红晕更甚,似是许诺什么,用力点了点头。
待陵洵和穆九往住处行去,已经是暮色时分,天边的云霞烧得通红,将余晖遍洒于清平山山道间。
陵洵和穆九并行,一双人影拖长于地,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问穆九:“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穆九看向陵洵,答道:“没有,主公为何这样问?”
陵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方才那臭小子为何总是对着我脸红?我还以为我在哪里不留神蹭了个大花脸。”
穆九淡淡一笑,这种笑容并不似他平时给人的那种高深莫测,难得显示出几分温和。
“咦?你笑什么?”陵洵纳闷。
穆九道:“不知是否有人对主公说过,主公男生女相?”
陵洵眼睛一瞪,当即沉下脸,“不知是否有人对怀风说过,我最恨被人说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