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没事儿,博果尔领了人就很干脆地走了,他只负责把这群逆贼压到刑部大牢,后面那摊破事儿烂事儿他就不用沾了,免得脏了自己的手。
刑讯这种勾当说重要也重要,皇帝都是派自己亲信的人来办,但普遍大家都不乐意沾手,嫌沾上一身的晦气。而且这世上不要命的人总是很多的,万一犯人来个咬舌自尽没拦住,审讯的人也得跟着倒霉遭殃。
福临本来想一并把那人带审讯的事儿都交给博果尔呢,被博果尔拿“福晋最近胃口不开,臣弟带着血腥气回去怕吓着她了”的借口给推了。
博果尔发现福临真跟那种没长大的毛头小子似的,一听他说赫舍里氏就蔫坏蔫坏地笑,好似觉得拿这个打趣弟弟特别有意思似的。
博果尔单论心理年龄比福临大了一大截,他提起赫舍里氏来都是非常平静庄重的,见福临每次都这种反应,颇觉无聊。
可说要不搭理晾着他吧,这个毕竟又是皇帝,他也只能配合地装出不好意思的脸红反应来。
不过赫舍里氏最近胃口一直不大好也是真的,不过让黄大夫来把脉说没什么问题。赫舍里氏也说可能是听了他进议政会的消息高兴得在太妃办的庆功宴上吃得略多了,胃里积了食,这几日才没胃口的。
博果尔回府上时还想着要是再过两天还是没有好转,那就那帖子去请宫里的太医来给赫舍里氏诊诊脉,黄大夫医术是了得不假,可他也很可能会有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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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庄设宫中宴广宴群臣的消息传下来时,赫舍里氏刚诊断出有两个月的身孕。
博果尔一听直接就愣了,他木着脸听黄大夫满脸喜色道:“都是小的医术不精,以往福晋这胎日子太浅,才把不出脉来,现在将将两个月了,小的才能确定下来。”
他说完后等了半天没有等来贝勒爷的反应,黄大夫脸上的喜色就是一收,开始忐忑是不是自己这次诊断得太晚了,让贝勒爷生气了,不然听了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还不立刻应下?
赫舍里氏也是欣喜非常,一抬眼却见博果尔恍恍惚惚的,一颗心直直沉了下去,忍不住小声唤道:“贝勒爷?”
叫了一声对方还没有反应,她一下子就惶恐得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肚子不敢出声了。
博果尔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蹲下身隔着赫舍里氏的手极轻极轻地碰了碰她的肚子,这才咧开嘴笑了:“好,好——来人,赏,重重有赏!”
赏的自然不可能是赫舍里氏,博果尔的贴身太监十分乖觉地抽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塞给黄大夫,一使眼色带着满屋的丫鬟退下了。
松嬷嬷难掩担忧地看着赫舍里氏,脚下不自觉顿了顿,被大太监恶狠狠瞪了一眼,拽着拖走了。
无关的人都滚蛋了,屋子里就剩下他俩,博果尔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看到赫舍里氏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出声,倒是一下子笑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特别、特别柔软,知道是自己刚才的反应吓到她了,特别用力地笑了一下:“别怕,爷刚才是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