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嚷嚷什么?”张爷爷横了张大山一眼,回头问道:“你当初买来是多少一版?”张爷爷原来也上过几年学,后来拜了师傅学木架,有时还去县城里做工,所以在村里算是有见识的,一问就问道点子上。
见厨房里的三丫竖着耳朵,张小宝撇了下嘴,拉着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到正屋去,才说道:“原来买是六块四一版。”
这下,连张爷爷都不淡定了,这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了,“那你买了多少?”六块四,老太婆那就给了一百多块钱,少说可以买十几版。
“我自己的零花,爸给了我十三块钱,加上从奶奶那拿的,一共买了二十版,老师送了我两版,就是二十二版。”张小宝没想过要骗爷爷奶奶和爸妈他们,这些都是最疼爱他的人,也是最不会害他的人。
果然,爷爷听了这个,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就吩咐一旁愣神的张大山和张奶奶道:“小宝这猴票的事,你们谁也别说去,就是大海和大有也不行,知道吗?”
如果是一两版当然没事,可是二十多版,这就是两千多块钱,这么大一笔钱,就算大海和大有不起心思,那大儿媳妇和小儿媳妇就一点都不动心,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孩子,虽说是女儿,可亲生的和侄子还是有差别的。
张爷爷将这些告诉张大山和张奶奶,张大山就别说了,那是他自己儿子,难道还见不得他好,张奶奶原先没觉得怎么样,一听张爷爷的解释,立马保证不说出去。
要说张奶奶不是不喜欢大儿子和小儿子,但是她盼了那么多年的大孙子,在她心中占了更重的位置,所以只要是孙子的事,她是说什么听什么。
晚上,张爸爸将这个告诉张妈妈,这可是她自己的老儿子,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猴票的事只家中是个长辈知道,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张小宝都放假了,二丫自然也是,她从城里回来,感觉变得更加自信开朗,还拿出一件白色的毛衣,说是见了毛线便宜又好看就给小宝织了一件。
本来还想说二丫乱花钱的张妈妈,一听是给小宝的,立马笑容满面,连夸二丫这个做姐姐的懂事,对弟弟好,让一旁刚得了围巾正高兴的三丫心里不舒服。
刚才还说二丫给她围巾浪费,结果到了小宝那就成了懂事,一件毛衣可以织好几条的围巾呢!转眼瞧见四丫在那摸着围巾高兴,三丫心里更不舒服了,转身就回了屋。
二丫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让小宝去穿上毛衣试试合不合身。
“二姐,你可真厉害,大小刚刚好。”小宝不像乡下别的小子要去地里干活,吃的也好,所以长得白白净净的,加上最近几月都跟着李老师练习毛笔字,身上不自觉染上几丝书卷气,穿上白色的毛衣,说是城里孩子也不为过。
张妈妈见自己儿子站在那,可把周围几个村的人都比下去了,心里别提都高兴。
过年的时候,一家子都去大伯家吃的年夜饭,张小宝现在懂事听话,考试次次得第一,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压岁钱自然得最多。
“过完年大丫就二十了,你们有什么看法没?”张爷爷坐在上首,问道。
说起来农村早婚,一般十五六岁就给相看人家,十七/八岁就结婚,可大丫在厂里上班,一月有十几块的工资,张妈妈想着她一嫁人这钱就不是自己的,就一直拖着。
张大山家孩子多,尤其还有个小孙子,张爷爷见了也没多嘴,只是过了二十,却不能再留了。
大丫在一旁有些脸红,她十七岁处了个对象,就是本村的,因为爸妈不同意,一直等着她,本来以为还要等上一两年,没想到爷爷这会提出来了,大丫心里多少有些期盼,小心的看着她爸妈。
对了,大姐可不是要嫁人了,小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大姐夫家就是本村的,家境不算不富裕,不过和张家也算门当户对了,大姐的公婆都是和气人,只是前世因为大姐拖了大姐夫太久,等大姐入门,多少有些微辞,但是大姐夫对大姐真的没话说。
“大丫不着急,等过了年再说。”张妈妈笑了笑,回道。
大丫的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失望,随即抬头扬起笑容,爸妈是个什么意思,她心里又不是不明白,怎么就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