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我理解您的遭遇,也理解你心中的痛苦!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为何您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看看您曾经的风采,再看看您现在的处境!我心里面难受啊!”
“饭堂,就饭堂这些人!他们都是什么样的货色,我们心里都清楚!这样的垃圾,为何要替他们求情?为何要每日与他们厮混在一起?”
陆大成一时心中激愤,口气很冲,说话也完全不禁大脑。
这样的话着实很没有礼貌,可是冯九却半点儿不怒。
他只是略有些恍惚的轻轻摇了摇头:“不,他们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们也不是什么垃圾”
“不是垃圾?都那样儿了还不是垃圾!?”
陆大成此刻也是铁了心,一心要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愤懑和急切都倾吐出来。
“就那么云中飞,他嗜赌成性!每日呆在饭堂聚众赌博;那个凤采儿,妖里妖气,不但想着勾引门派的弟子,就连山下的普通百姓都不放过;那个赵大肚,贪吃得像头猪!看看他都胖成了什么样子了!还每日只知胡吃海喝!”
“对,还有那个张远志,名字倒是挺好的,可是人呢,每日的怨天尤人,抱怨这个、恨那个的,就是不看看他自己的做派!”
“这样的人还不算垃圾?我真想不明白,咱们凌霄派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一群人!一群废物!”
陆大成情绪激动,口中的话也越来越过分了。
可是冯九却仍旧只是轻轻叹息着摇了摇头。
“孩子,你的心意、你师傅的心意,我都已经感受到了。唉。你不是我,你自然不理解我的感受,也不理解我的痛苦。当然了。也不必理解。”
“回去吧!回去找你师傅复命吧。”
冯九似乎是累极了,他长长的叹息着,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椅子上,深深的垂下了眼眸。
看着冯老的这个做派,陆大成的心中真的是失望极了。
他又郑重其事的向着冯老行了一礼,当下便大踏步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
却在走出屋子的最后一刻,若隐若现的听到了冯老一声低低的叹息:“这人活着,总要有个指望啊”
听到这声叹息,陆大成明显的愣了一下。
他浑身都僵硬了一下,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心房。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子,离开了饭堂。
而身后的冯九,却在他离开之后,仍旧保持着那副靠着椅子、垂着头的姿势又做了许久、许久。
就像是一尊失了魂的雕像。
饭堂这边发生的一切李清雨自然不知道,她此刻还蹲在小树林边儿的土包上听张远志与她滔滔不绝的侃大山呢。
张远志开始的时候是对李清雨很不耐烦的,可是许是因为太寂寞,许是李清雨身上那种叫人安心的气质起了作用,一番发狂的大笑后,张远志与李清雨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无端亲近了不少。
他不由自主的就将李清雨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扯着李清雨就跟她天马行空的吹起了牛逼。
“你知道不?我虽然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可是我爹可和你爹那种大老粗不一样,我爹是正个八经儿的文化人!”
想起自己的老爹,张远志仰天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些怀念的浅笑。
“唉,我爹,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啊!据我娘说,爹他以前可是曾经中过举的!那是正个八经、朝廷认证的举人,也是堂堂正正的官老爷!”
举人?这样的词对于李清雨来说实在是有些陌生。
她生活的钟家堡实在是太落后了,几十年间,十里八村的也没出过什么举人,所以李清雨也自然不知道这举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举人她不知道,官老爷她还是知道的。
能做官老爷的,那确实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
不说别的,就说钟凌飞他爹钟万三,那还不是因为宗族中有在县城做官老爷的亲戚,这才混成了地主,称霸整个钟家堡。
在李清雨的心目中,官老爷那样的人物那都是高高在上的。
他们都应当端坐在城里的大宅子中,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是自己这些乡下的泥腿子们可以见到的。
既然张远志的父亲是个中过举的官老爷,又怎么会生活在乡下这样的地方呢?
许是李清雨脸上的疑惑实在太明显,还不等她主动开口发问,张远志便自顾自的继续开始解释了。
“据我娘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也确实是住在城里的大宅子里的。那个时候,我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城里能买到的最好的。不知道多少人每日排着队的上杆子与我们家搭亲戚,各种各样的礼品也是如水一般的送过来。”
“呸!”说起这事儿,张远志还觉得十分的可惜。
他狠狠的向着地上吐了口口水,又从腰间掏出个不大不小的葫芦,一面在手里边把玩,一面皱着眉叹息。
“哎呀!只可惜啊,那个时候我年纪太小了啊!家里面风光的时候,根本就还不记事儿!虽然听母亲说我当时享受了那么多好东西,可是啥都忘喽!富贵的滋味儿,是半点儿没记住;贫穷的滋味儿,倒是深入骨髓。唉!”
张远志似乎是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说过话了,如今一说起来,竟是越说越起劲儿。
他这么连说带感慨的,真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细节都掰开了跟李清雨好好的倾吐一番。
“我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