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低着头向莱戈拉斯走去，荒凉麻木，最后的自尊被剥除，他觉得自己浑身鲜血淋漓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而施暴者站在岸上，远远的看着他流血挣扎。

莱戈拉斯拽住他的胳膊，用力扯着他向教学楼走。

瑟兰迪尔苍白的像一道影子，毫无生气的跟着他向前。

下午的课程究竟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不知道，他们静静的并肩坐着，却从未觉得如此疏远过。

莱戈拉斯无意识的捏紧双手，残留在掌心的玻璃渣深深的刺进去，却不觉得疼，鲜血顺着指缝落在深色的裤子上，又落在地上，他浑然不觉，只是心头疼的难以言喻，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的人，哪怕他知道此刻的他被自己伤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瑟兰迪尔默默的注视着桌面，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呆板，了无生气。

阿拉贡回头看着他们，话到嘴边，却只是叹息一声，转回去写他的作业。

手掌有些麻木，虽然心里依旧为瑟兰迪尔的隐瞒而恼火，可是最终这些恼火褪去，便只剩下伤害他的懊悔。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不能留给他一点空间？为什么要在他的朋友面前羞辱他？他疯了吗？

手上忽然有了冰凉的触感，他茫然的转过脸，看着唇色苍白的瑟兰迪尔蹲下身躯，轻轻掰开他的手。

被鲜血染满的手掌，几个血口嵌着玻璃渣。

“可能有点疼。”他轻声说，用纸巾轻轻揩去血水，挑出肉眼可见的碎片，“去医务室吧，要用镊子才能把里面的玻璃弄干净。”

莱戈拉斯抽回自己的手，“为什么要管我？”

“……”

“我都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要管我？”

“……”

“值吗？”他捏紧拳头，血水再次溢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

“别捏了。”瑟兰迪尔攥住他的手，“我不生气，你别这样……”

莱戈拉斯深吸一口气，心头断裂的疼痛，“你不生气？”

“……”他轻轻摇头，垂下眼眸遮住情绪，只留给他一个苍白的面容。

“好……”莱戈拉斯笑起来，不生气，即使做了那么恶劣的事，他也不生气，他根本不在意，不在意他的怒火，不在意他的伤害，他在意什么？索林讲师的感受？他伸手推开他，起身疾步走出教室。

“莱戈拉斯！”阿拉贡急忙追了出去。

瑟兰迪尔静静的蹲在那里，眼神呆滞的望着地上那一滩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