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不敢接,躲在白尘身后探出脑袋,道:“你长得不象坏人,可是你在坐牢,但是白尘又来看你,所以我都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了,而且你的牢房没有锁,肯定是你弄坏的,对不对?”
惠王含笑不语,白尘把林霄按了坐下,“你暂时别说话,出去后,也要把在这儿听到的全都忘掉,做不到的话,你就出去等我。”
林霄点头,捧了杯子喝茶,表示自己做得到,白尘这才拉了惠王坐到一边,“我之前就猜你会沉默对抗,你是真的想死吗?
“我若想死,可以自裁,就如我若想走,现在就可以出去一样,但你也知道,我贪生怕死,就算出逃也是落网毙命……”
“别跟我打哑谜,你究竟有什么打算?”白尘恼得想摔茶杯。
惠王笑道:“如果我说,你不跟我走的话,我就什么打算也没有,如此,你又怎么打算?”
“我打算请人劫狱你高兴吗?”白尘说着却自嘲一笑,“我真是吃撑了才来看你,也是闲得慌才会忧心你的死活,甚至不反对单朗卷进你这桩事里,现在看来,你是觉得我们很无聊,还是觉得逗着一帮朋友为你担心很好玩?”
白尘冷笑含泪,惠王赶紧正了脸色,“不是那样的,我只是无可奈何在等死而已,皇上至今难下决断,皆因我不曾说过只言片语,所以我不是沉默对抗,只是在拖延,之前单朗也恼我不回皇上的话,后来也觉得不回话才能不落任何口实。”
“原来如此!”白尘思虑道:“你最初是因你父王之故为皇上所恼,后来是因为抗旨拒婚,单朗还告诉我,皇上真正恼的是你曾帮单朗寻人,但是即便如此,单朗都不曾受到皇上的责难,你却一再为其所恼,究竟是哪桩事惹得皇上非杀你不可?”
惠王笑叹,“我之前也万般不解,这次坐牢倒让我彻底解了此疑,皇上派来问话的人曾多次失言,从他的话里可以推敲出一个意思,皇上疑心金蒙王孙没死,而且是我替单朗把人藏了起来……”
“证据呢?总不能胡乱诬赖吧?”白尘愤慨握拳。
惠王安抚式握了白尘的手,“别恼,皇上自然不会无端疑心,除了我帮单朗寻过人,还因为我从玉甸……应该是玉州了,我从那儿回来那年还带了一个小男孩,本是在路上顺手搭救的,带回府里不过半个月就痨症而死,此事知者甚少,而且死无对证,我若猜得不错,应是臻月跟皇上说了这事,从我久居牢房这一点来看,臻月大概没有说实话,当然也不敢咬定那男孩就是金蒙王孙,但她肯定谎称那男孩没有死,皇上的疑心由此而起。”
白尘冷笑,却不无悲哀道:“一国之君疑心犯忌,量窄如此,若非其御下国泰民安,真令人怀疑他是否堪任国君?不过一个亡国王孙而已,至于他穷追如此吗?与其拿仇人之孙讨好心上人,不如对心上人穷追不舍恐怕还来得快些,虽说庆王拒绝皇上的理由是先仇未报,但是这个理由连我都不信,皇上又怎会执于其中?依我看,皇上应是做了不自知的错事,庆王不予明言,所以拿先仇之事搪塞拒绝,那么皇上究竟犯了什么错,使得庆王不惜两相耽误,也要敷衍隐瞒?”
“我也这样想过,只是没你想得细致,因为皇上缉拿金蒙王孙讨好心上人是一则,另则,金蒙两州的天神教的确是大患,据说,他们的教主从不露面,而且教主的身份便是十年前走脱的金蒙小王子!”
“怎么可能?我根本……”白尘急速缄口,惠王早就急得捂了白尘的嘴,两人齐齐看了墙边的林霄一眼,果然看到林霄一脸震惊,惠王微眯一下眼,唇角依然带笑,却是凉薄之意。
“不可!”白尘拉住惠王,就算林霄窥破了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不,林霄胆怯惧事,若遇变故难保不会出卖他,所以必须杀……不行,林霄是朋友,虽然怯弱,但也算重情重义,只是生死关头不一定忠贞可靠,因此只能杀掉……可他是朋友啊,杀?不杀?
白尘犹豫难决,惠王已经暗蓄杀势,林霄突然哭起来,“我好怕,我不敢动了,可是不告诉你们,又怕你们怪我,所以你们要冷静又冷静,因为就在你们右边的地方有个洞,那儿有好多老鼠进进出出,好多啊!我好怕啊……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