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曾不只一次地问我,为什么不救你。”离鸢头枕着岳冰的右胸,听着从那里传来的具有生命气息的心跳,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甚至明知道你的心脏跟其他人长得不一样,却故意忽视掉了,也是我临时起意。”说到这里,他将手放在岳冰左胸那道浅浅的伤痕上,“现在想起来,或许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你活着吧。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二哥,可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二哥,你懂的吧?”
他自然是懂的,只是……“我不会成为你的弱点。”岳冰看着他,一股强大的自信自他眉宇间透露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了,柔弱的小姑娘吗,嗯?”没想到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居然是被某人当成了自己的弱点,这真让人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难道他看起来很弱吗?就外貌来说,慕砂看起来还要柔弱一些吧?
“我不知道。”离鸢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又是这一招。岳冰额上青筋直跳,偏偏他还就吃这一套!岳冰瞪了装可怜的某人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他——眼不见为净!
即使不愿意承认,岳冰还是很清楚地感觉到当离鸢说出那个理由时,他的心里……其实是甜蜜的。虽然代价大了点,但他们能走到现在,已经足够了,不是么?这可远远超过了他想要的啊。
“二哥……”离鸢抱住岳冰的腰,边说着,唇还不得空地在岳冰青红交错的背上种着草莓,某个不知疲累的东西还硬硬地抵在了岳冰的股间,似有似无地摩擦着,这动作无疑让岳冰大为光火,他蓦地转过身,一字一句地对着离鸢说道:“要么睡觉,要么你给我上别处发情去——我想,镇南将军应该会很欢迎你的。”
离鸢摸了摸鼻子,无辜地眨眨眼,道:“都听二哥的,睡觉——睡觉!莫黎那个火坑,还是留到最后跳吧……”话音未落,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岳冰嘴角抽了抽——莫黎对离鸢来说,竟还有着催眠的作用?!他真是……长见识了。
只是,他就要走了啊……岳冰看着离鸢安详的睡脸,眼中寒光一闪而过——离鸢心疼他的九弟,那月沐临就留给他自己收拾,而至于间接造成离鸢离开的玉朝华……他发誓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即使某个色心不改的家伙对那个和他并列天下第一美人的君王有着不可说的企图。
想到这里,岳冰不由得狠狠地瞪了离鸢一眼。只可惜,离鸢的神经一向强大,现在又是在睡梦中,自然感觉不到他二哥心中的怨气的,咳咳。
可岳冰不知道的是,即使离鸢跟他明说了自己要离开碧落国很久,却没想到,他那一去就是五年,并且还是以他最不能接受的身份离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趁四下无人,砂提气轻轻一跃,跃上了岳冰所住的院子里唯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说不上这是什么树,弄月公主府上的下人们都知道,在弄月公主府的每个院子里都至少有着这样一棵树,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片也不掉,看起来分外奇怪突兀。其实,这树还是普通的树,只是离鸢用神力改造了而已。至于作用嘛……自然是为了方便他的影卫藏身。
慕此时正藏在树上。看到砂上来,他有些疑惑地问道:“砂,有事?”
自从离鸢对砂说了那样一席意味不明的话后,砂就一直心神不宁。他冲慕勉强一笑:“哥。”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慕关心地问道,同时也不忘了留意四周有没有外人走动。
砂摇了摇头,犹豫了一瞬,问道:“哥,你有没有觉得,主子最近有些不对?”
慕一怔,眼神越发犀利:“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不知道。”砂苦笑道,“前几天,主子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是因为皇上的事吗?”慕猜测道,表情显得有些阴郁,显然对月沐临的“忘恩负义”十分不满。
“主子不像是会为这种事烦心的人。”砂否定了他的话,“或许是我想多了,我觉得,主子似乎要离开我们,去很远的地方似的……”
“砂!”慕眉头一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砂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有很大的歧义,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主子好像要离开这里,去做一件大事。我担心……”
“砂,你确实多想了。”慕迟疑地伸出手,最后还是像小的时候那样拍了拍砂的头,“我们是主子的暗卫,无论他要去做什么,都会带上我们的——他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孤身犯险。”
因他这个亲昵的动作,砂心头一暖,笑了笑,道:“你说得对,主子怎么可能……丢下我们呢。”可他心里并没有因此开怀起来——诚如慕所说,他们是离鸢的暗卫,离鸢做什么事都会带上他们,那他为何还是觉得,他的主子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