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啦。”凯文指了指他眼睛下方的位置，“我只是看你黑眼圈有些明显，问问而已。对了，你那位朋友后来怎么样？”

“他只是体力透支晕倒而已，回去休息了一下基本没什么问题了，说起这个，我还得跟你道歉。”陈旭抬起头看向凯文，“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昨天跟你约好了来着，结果我却中途离场。”

“嘿，没事，我又没放在心上。”凯文哈哈大笑拍了陈旭肩膀一下，“你朋友出事了，你担心他这很正常。”

紧接着，凯文假装不经意地随口问道：“你跟你那位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初中同学，你也知道的，我在九年级以前一直留在中国念书。”

凯文当然记得先前在东京的时候，陈旭曾经向自己袒露过读书时期发生的事情。

陈旭淡淡地说：“其实曹铭就是我初中时交往的那个男生。”

有那么十来秒钟，凯文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之后，凯文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啊？！居然是他！他怎么会来了纽约这儿？！”

“凯文，小声点，大家都在看着你。”陈旭有些无奈。

凯文马上把腰弯下来，他压低声量对陈旭说：“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有问。”陈旭摊手，“再说，我无缘无故跟你提起他这不很奇怪么？”

“怎么会奇怪，我不也经常跟你说我前任们的事情。”凯文不以为意，“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却啥也不说，那不公平。”

那可是你自己主动告诉我的，陈旭心想道。

凯文又道：“你不说，难不成因为你有啥秘密？”

“能有什么秘密，你想多了。”陈旭摇头笑道。

“那就告诉我呀。”

“你想知道什么？”

“嗯……”凯文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旭一眼，“比如……你和那个曹铭现在的关系之类？”

夜店里人声嘈杂，彩灯忽明忽亮地从陈旭脸上扫过，他和凯文两人坐在吧台前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晚饭过后，他们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曹铭展开，在凯文看似好奇实则心机的诱导下，陈旭给他说了很多关于曹铭的事情，从以前读书时期到后来的重逢以及曹铭来纽约的原因等等，有些东西凯文并没有问起，但陈旭也会自己说出来，他忍不住，只要一谈到曹铭，他总有说不尽的话题。

“你刚才讲什么来着？太吵了我没听清！”凯文紧紧地挨着陈旭，凑到他耳边喊道。

“我说，他穿女装的模样很可爱！”

凯文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他朝酒保招手再要两杯伏特加。

“好吧，咱们也说够了这话题，来聊聊别的。”凯文将其中一杯伏特加推到陈旭面前。

“我都还没讲完呢。”陈旭挥了挥手，“他女装打扮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我知道我知道，你刚刚说过了。”

陈旭把酒杯举起来一饮而尽，比了个手势示意酒保给自己添杯，“凯文，我跟你说啊，那天曹铭在我面前换了女装，我真他妈受不了，真想把他拖到床上给办了，干他个十来二十遍，让他穿那么可爱，简直犯规！妈的……“这是凯文头一回听陈旭讲粗口，他觉得陈旭好像喝得有点高了。

“那你为什么不行动？”

“你知道的，我有厌男症。”陈旭叹气，又是一杯伏特加灌下肚里。

“女装也不行吗？你还是会吐？”

“不知道，我当时害怕自己发作毁了气氛，所以没敢碰他，然后我就这么离开了。”陈旭有些懊恼地捶打着桌面，“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怂？”

凯文笑眯眯地摇头，把手伸过去搭在陈旭的手腕上，“克服心病是一场需要毅力和决心的持久战，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陈旭苦笑，“你这安慰别人的方式不怎么奏效啊。”

“不好意思，我在这方面比较笨拙。”搭在陈旭手腕处的那只手力道稍微收紧了一点。

“没事儿，我该谢谢你的，今晚上听我絮叨了一大堆废话。”

“以后你也可以继续向我唠叨啊，什么废话闲话烦恼的开心的，统统都可以跟我说。”凯文拍拍心口，“我来当你的忠实听众。”

陈旭把酒杯举到他面前，“来，致我忠实的听众。”

“哈哈，也致我的未来男友。”

“未来男友？”陈旭有些懵。

“咳咳，别管那些啦，咱们喝！今晚不醉无归！”凯文朝对面的酒保招手道：“再上两杯！”

两杯过后又是两杯，在不知喝了多少个“两杯”之后，陈旭已经到达了极限，从夜店出来的时候，他的步态明显有些不稳。

“小心一点，陈，要不要我扶你？”凯文不等陈旭答话，便主动拉起陈旭的胳膊让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陈，你这样能回去吗？”

“打个车就好了。”

“我跟你一块吧。”凯文架着陈旭来到路边拦车。

“凯文，你看上去清醒得很，真是奇怪，你明明跟我一样喝了那么多。”

“可能是因为我比你更能喝，哈哈。”凯文笑道，其实他的酒量哪有那么好，他只不过是中途上厕所抠喉了。

上车后，当司机问到目的地时，凯文才发现自己原来并不知道陈旭家住哪儿。

“陈旭，你家地址是在哪里，跟司机说一声吧。”

陈旭昏昏呼呼地把头靠在窗户上，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