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花费三十九年,倾尽毕生之力建一座宫殿,又能住上多久?终究还是免不了便宜了别人。就这点来说,这巴老三也让人觉得感叹。
随着景白梦一路前行,最后进入了一座更加精致小巧的正殿。这正殿也有人看守,景白梦带着苏听风走到的时候,守门的弟子齐声交了一句“宫主”,就让开两侧把门打开了。
景白梦吩咐两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人前来打扰,然后就带着苏听风进了门。
到了屋里,景白梦领着苏听风在一处坐下,女弟子端来了茶水,然后主动退了下去,留留两人在那里说话。
景白梦这才开口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苏听风回答道:“我很好。”
景白梦笑了。
她也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傻。既然她都不肯自承过得不好,苏听风的回答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同?
去听苏听风主动开口问道:“沈泊远的脸,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景白梦略带不解,问道:“变成什么样子?”
苏听风略有些惊讶:“你不知道?沈泊远的脸毁掉了半张,虽然伤口不及你那时可怖,但是位置却与你当年一般无二。”
景白梦顿时愣住,十分震惊,站起来问道:“怎么可能!?”
苏听风问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就算他幼时对你有过伤害,但是至少他现今对你也算是痴心一片……他做了什么让你当初宁可逃走也不愿意留在京城?只是为了常素臣吗?或者……你现在仍旧因为某事对他留有恨意?”
景白梦望着苏听风,半天,带着点讥诮地笑了:“你觉得那是我做的?”
“……不。但是我觉得他毁掉的半张脸,一定是跟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有关系。”
景白梦愣了一愣,发现这一点她是真的无法否认。
许久,她开口说道:“我不恨他。”
苏听风抬头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等候着景白梦继续说话。
景白梦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是心寒。”
苏听风问道:“为什么?”
“我不记恨沈泊远反复无常,以貌取人,好色轻德……但我厌憎他,喜新厌旧,薄幸寡义,不可相托。”
听她一字一句如是说道,苏听风猜测沈泊远一定是做了什么。
“当年,父亲为我和沈泊远订下婚事,我自然是很不满的,然而表哥出走,我心头茫然无措,已然知晓他对我无心……如今想来,未免软弱。但是即使如此,也有些事情,是我无论如何无法容忍的。”
“……从小跟着沈泊远的一个姐姐,投井自杀了。”
苏听风抬起头,望向景白梦,一时之间没能理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