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南箓……”
他轻叫了两句,那双紧闭的眼没有睁开,脸色苍白得好似透明般,他第一次看见南箓脆弱又悲伤的神情,即便他只是昏迷或者睡着了,心疼地抚过那苍白的脸,才去打来热水为他清理身子。
娃娃脸小二叫的大夫那可真是快,快得好似就候在客栈随时等待召唤一般,张至深才为南箓清理一半,小二就拉着大夫急匆匆进来,两个人四只眼刚好看见张至深正在擦洗南箓血淋淋的下体,于是六只眼睛一对,一时都震惊无比。
还是那老大夫见过世面,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位公子伤得不轻啊。”
张至深这才迅速拉被子遮住南箓,面上尴尬:“还请大夫看看他的伤势。”
老大夫坐到床边,翻出南箓的手把脉,越听,那花白的眉毛皱得越起,将张至深的心都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老大夫诊了许久,又环视一遍屋子,摇头道:“年轻人啊,真不懂节制,竟然伤到如此地步,这位公子本就体弱,恐怕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以后这种事,公子还得多顾虑一下这位公子。”
张至深忙点头:“是,是,还请大夫开药。”
老大夫这才取出纸笔来刷刷写上一张,又从药箱取出一个瓶子,似乎极不情愿,想了想还是道:“这种事是要做准备的,这个,你知道如何用吧。”
张至深自然是知道,他这里还有好多呢,却还是感激地接过:“谢谢大夫。”
老大夫又取出一个瓶子,道:“这是外用的,涂抹在伤口处,一日两次,你要好生照料着。”
张至深又接过:“是,是,多谢大夫。”
“不用谢,一共三两银子。”
张至深取出一张银票给他:“这银票你就收着吧。”
那大夫看了看上面一百两的字样和张家钱庄的印章,毫不客气地将它放入怀中,临出门前,又蹲下身拾起一瓶子。
“焚身丸?”老大夫转身望向张至深,“老夫还奇怪他怎么能伤到这般地步,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那般生猛之人,原来是用了这个。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珍惜身体,这可不是什么补药圣品,老夫收走了,你好好照顾人家,一个月内不得行房。”
这药就是床上那人吃的,张至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生猛了,看来真是潜力无限,他对大夫恭敬道:“在下一定注意,以后再也不会了,这药您拿去便是。”
“嗯。”老大夫点点头,正要出门时脚下一溜,摔倒了。
“大夫!您没事吧?”张至深跟小二忙去扶他,老大夫没理他们,手往屁股下一摸,又出了一个瓶子。
“得春丹?”老大夫奇怪地看着张至深,“这个你也用了?得春丹虽也催情,与焚身丸混着便是毒药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唉,这两种药你都吃了?”
“没,没有。”
“没有就好,这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我收走了。”
“好的,您收走吧。”
老大夫将瓶子往药箱里一扔,这才扶着小二的手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才一抬头,又定住了,快步走到柜子边上,拿起一个白瓷瓶子:“春欲露?这么烈性的春药你也有?”
“啊,这……”张至深想这下可真完了,满屋子都是春药瓶子,藏都藏不住。
果然,老大夫眼睛一转,又在桌子底下搜出一个瓶子:“遇仙丹!”
然后他的目光又停在了一处:“菊香丸!”
“九香玉润膏!”
“贵妃夜夜娇!”
“金枪不倒丸!”
……
老大夫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惊讶,小二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崇拜。
张至深觉得为什么在床上昏迷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他不跟小二调换一下身份?为什么地上没有一个洞让他跳下去?为什么这雨季的阳光还这么明亮?为什么他还没有死去?
老大夫的惊呼声在读完那些春药的名字后停止,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张至深许久,问道:“公子是做什么的?”
“我……是算命的。”你信么,我自己都快要不信了!张至深的内心默默流泪。
老大夫道:“公子用春药算命么?”
“自然不是,我们只是研究研究一下,并不曾使用。”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
“公子这些药是从何而来?”
“这个,朋友送的。”
老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公子交的朋友真是奇特,什么不送,竟送了这么多春药,是药三分毒,他这是想做什么,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我都收走了!”
“这……”
“怎么,你还想留着用在这位公子身上?人都被你弄成这样了。”
“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为了这位公子绝对愿意,诊金就不用付了,老夫告辞。”不容分说,大步跨出了门口。
张至深想拦都来不及,心道你一老人家要那么多春药作什么,金枪不倒么?明明付了你一百两诊金,还说什么诊金不要付了!见过不客气的,没见过像你这般不客气的!
第五十六章:半妖情
张至深将一锭银子和药方交给你小二:“娃娃脸,给爷去抓药,顺便把药煎了端过来,要快,剩下的银子都打赏给你了。”
小二道:“我可以不答应。”
“为什么?我给的银子可不少。”
小二笑着摇头:“我不要你的银子,你只要将一件东西给我,我就给你抓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