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睛,非常诚恳的姿态,以一副商量的语气诱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何况我只是不小心把你的破洞踩塌了,大不了你再钻个窝?”
当然,这绝对是歪曲事实,那现在扁塌塌,硬梆梆,面目全非的一培土,当然不是用脚踩的,是用锤子砸的。脚踩哪儿能有那效果啊,哪儿能塌得那么彻底啊!谁让它偷吃我的蘑菇,很辛苦才种出来的呢,所以,这是惩罚。
不过这臭蛇也够招摇,弄个破洞还在洞口立个跟门楼似的东西,令人想不注意都难。这不,为着我的蘑菇哀悼没有能够通过进入我的肚子而升入西方极乐世界的悲惨命运,臭蛇的破洞一起殉葬了!蘑菇宝贝们,黄泉路上不孤单啊,爷为你们报仇了。
听了我的话,臭蛇突眼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模样,夸张的摇摆肥胖的身体,扁扁的蛇头拽拽臭屁的一昂,眼睛瞪出来:
“呀,有没有搞错,你居然说我丑?我可是头顶黄金肉冠的眼镜王蛇,这一身如宝石般璀璨的翠绿是最高贵的颜色,哪里丑了,昂?”真够臭屁的。
说完高高的昂起头,像桩子一样定在那里,傲然的看着我,一副尊贵无匹的样子,看来是想起自己蛇王的威仪了。
还不忘吐出舌头高傲的“嘶~嘶~ ”两声,来表示两层意思:一,我对它太不尊敬啦,二,我的行为它是不会原谅也不会忘记啦。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理解。
切,真小气。
我眯着眼睛看看那扁扁的蛇头上顶的那黄儿巴叽、形状丑陋的跟坨鸟屎似的一块,同情的看他一眼,丑蛇多作怪,怪不得肚量那么小,原来是头上长鸟粪了,悲哀!
正要把臭蛇抓来摔一下,地面剧烈一晃,我不防一个趔趄,一脚踩它尾巴上,臭蛇嗷~的一声,条件反射的蜷起来卷住我的腿。我赶忙抬脚道歉。
不等开口,远处传来“轰…… ”的一声,大地震颤。接着便是一声刺破天际的鸣叫,那声音凄厉得像是在心尖尖上重重的划了一刀,然后扑的就刺了进去,接着头便嗡的一声,大了。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那叫声好像带着浓浓的痛楚?
奇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哪种动物是这样的鸣叫,如果撇去里面的痛苦,这叫声还挺好听,悦耳乎?恩,相当悦耳!
些微亮亮的红点如跳舞的精灵般洋洋洒洒的从眼前飘过,那形状像火星子,伸手触碰却又不觉得烫。
循着火星飘来的方向,我扭头张望。东方的天边火红一片,天空火烧连云,地上红光映天,红彤彤的很是壮观。
哎?真是奇特的景观!我兴叹的坐下来,与膝上缠绕的小蛇一起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啧啧,好看啊!那红彤彤的一片比夕阳落山时的晚霞还要美。
应该是着火吧,东边紫渊河的方向。你看那火焰烧得三尺高,火中好像还有什么火红的东西在不断舞动。恩,跳舞的火焰,把那旁边的大榕树都映得半红半绿的了!
恩?榕树?
脑中灵光一闪,我哇~的惨叫一声,一骨碌爬起来。
天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养的那最美味最大片的,甚至花心思最多的,精心培植的那大丛彩云菇,便在河边的一棵大榕树下吧?
当初奔着好找,有榕树做标记,而且近水源水土肥美的培植蘑菇不用浇水的最佳地段。
摸摸冷汗,我撒丫子狂奔,希望能够得以挽救那珍贵稀有的蘑菇宝贝们,我辛苦培植了那么久却未曾来得及品尝的佳肴。
颤抖的站在一堆黑黑的废墟前,我双手扶膝,低头呼呼的喘气,唉!为时晚矣!连个蘑菇渣儿都没剩。只能做痛心疾首的惋惜状。
目光所及,方圆几十米皆是黑乎乎乌通通的一片,焦黑焦黑的,伴随着草木烧焦的气味,星点的残火挣扎渺小的跳跃,没了可燃物再也不能猖獗的起来。隔河两岸分成鲜明的颜色对比,一个灰败颓唐,一个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