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他小叔满脸的血,咬住了不松口。“我要告你……告你们……都把你们送进牢里!!”
那人火气上来了,“告你妈啊!!操!都说了是他们干的,你要是还敢再来家里找人,告我们,就他妈打死你!”
李瑞他小叔被踹到地上,腿上挨了一脚,疼得喊叫出声。
李瑞咚地一声扔了扳手,他小叔眼瞅着快撑不住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都停下吧!你们要什么,直说。”
那边的人原本只是来砸车吓唬他们一下,不让他们再来家里找他们赔钱,又听说李瑞他爸进监狱了,觉得做出凶狠的样子,完全能把这一病一小的震住。可没想到,碰上这么两个不要命的,他们早就想喊停,听见李瑞这么说也跟着扔下棍子。
“我、我们家不会赔钱,都是郭大山他们自己偷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们先来家里找我们的事儿,还说要告我们……才弄成今天这样!”对面的人看着李瑞过来,还有点紧张,刚才使扳手的时候,这可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子,打的地方可阴狠着了。“你们今天还伤了人,得赔我们医药费!”
后面的人听见了,跟着喊,“对,得赔我们医药费!我们这好几个都躺下了……”
李瑞扶着他小叔坐下,脱下外套给他擦了额头,听见那帮人嗡嗡的喊,就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也没看多少一把扔给他们,“赔了,滚吧。”
那些人拿了钱,一窝蜂的跑了。他们也不是很在意这医药费,主要是觉得李瑞他们赔了钱,是承认他们理亏,猜着将来就不会再找他们麻烦。
李瑞他小叔也咽不下这口气,他觉得自己哥哥太冤枉,又想着刚才那帮兔崽子的嚣张样,眼里直冒泪花。“李瑞你给他们钱做什么!”
李瑞扶着他小叔坐进车里,他脸上也有青紫,但是比他小叔看着要好些,“咱们先回去,以后再说。”他没有那么大度,今天的事儿都装进心里,吃一分亏,他迟早要十倍找还。
万幸车上只碎了玻璃,砸出几个坑洼,还能开。司机送他们回去,李瑞付了车的维修费,又多给了些钱让他压惊。这是以前跟着李瑞他爸的司机,李瑞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司机拿了钱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李瑞,厂里别的部门急着用车,我以后就不能过来了……”
李瑞听明白了,这些天厂里能借车让他们用,还是看在还了部分钱的份上。他点头跟司机说了句知道,又嘱咐他慢走。这些事不能难为下头的人,多少的情分,也抵不过每月养家糊口的工资。
李瑞的小叔住院治疗,腿上新伤加旧伤,肋骨也断了一条,实在凄惨。胖婶子来瞧的时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们这是何苦……跟那些人能说的清楚吗!那些流氓……呜呜,弄得这一身的伤……你都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
她看见李瑞脸上也挂了彩,强拉硬拽的拖李瑞去检查了一遍。李瑞身上是皮外伤,不碍事。胖婶子不放心,还是给他开了在外涂抹的伤药。她拉着李瑞的手,把那些爷们不能流的眼泪,都替他们哭出来,“我知道咱们家受屈了,可那些人年年严打也关不住啊!咱们现在不是该闹事的时候。你爸临进去的时候也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看着你们爷俩,咱们家……不能再出事儿了……呜呜……”
李瑞给胖婶子擦了眼泪,这个爽利的女人平日笑着就不漂亮,哭起来的样子更是谈不上美,但是那份真心让人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李瑞向她保证,一字一句咬得清楚,“婶子,你放心,我不去找他们。”
54、一家人
李瑞他们在路上出了变故,报警之后,也只是被各打五十大板,派出所的人跟地方有关系牵扯,李瑞家占理也没用。李瑞小叔气得不行,他身上也受了伤,躺下起不来了,胖婶子咬咬牙,陪着李瑞去处理。
医院里重伤了五个人,轻伤还有好几个,那些人是油田单位的职工,正赶上交接班,一车人坐车回来没想到就被撞了。油田单位底气硬,一口咬定酒后驾车,让李家赔偿职工损失。油田的领导和地方石油炼化企业多少也有联系,厂子里的合伙人不想多参与,他们惹不起。
李瑞和胖婶子去了一趟医院,瞧着那些人的家属哭得伤心,心里也有愧疚。赔偿的金额下来了,那几个最严重的按照医院给的伤残证明,赔一万到三万都有。五个伤患,一下把李瑞他爸攒下的商铺赔了个干净。李瑞在胖婶子的帮衬下,把他爸在市里的那套商铺卖了,凑齐了钱给人家送去,挨个表达了歉意。
除了车祸的赔偿金,还要赔厂子里的损失。李瑞他爸开的车是厂子里新配的,如今撞得破烂,拿去维修算一份儿钱;再一个,丢失的十多万元钱和印章合同,也是要赔偿的。
农场里的房子都是小产权,那时候房价也低,一套撑死也就值2、3万元。李瑞卖了林场的那套,又跟着胖婶子去了厂里,希望能要回他爸在厂里的份子钱。
胖婶子是一个乡下女人,她没见过大世面,去厂子里结算钱的时候,总担心人家少给了。厂子里的合伙人冷笑一声,说的很不客气,“李哥这些年是攒了点钱,但是他没有再往厂子里投,拿去买商铺和救济朋友了。车队现在也是厂里出钱组建的……”
另一个合伙人跟李瑞他爸关系不错,帮着打了圆场,“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李哥当年帮着车队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