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清晨,翟羽熙奉韩冷之命,解押蒋笑笑前往天秦都城——长安。
同行的还有李志等数名捕快,韩冷麾下天刀玄卫还要随他去往杭州,是以只能从庐州府衙派出人手押送犯人。
至于韩冷为何不继续审问蒋笑笑,盖因韩冷知晓那蒋笑笑并非杀害曹顺德的凶手,而连着几日审讯,也没问出个什么东西,此时又逢王爷飞鹰传书而来,要他将蒋笑笑送至京城,由王爷自己亲自定夺,韩冷只好听命行事,派人将蒋笑笑送至长安,听从上边发落。
加上韩冷正好也不愿在庐州白费时日,便准备着率人前往杭州调查黄李村一案,毕竟当今朝廷还是天子做主,天子下得任务,韩冷可不敢怠慢…
再说蒋笑笑,她见着自己一日竟未受审,其心中还在疑惑,夜里便得知了自己要被押送去长安。
不过是换个地方关着,换个当官的审着,其实是没有变化的,也不会有着转机。
蒋笑笑如是想着…
但当她早上被狱差从牢笼里拽出,关进囚车之后,居然见到了高坐在马上的翟羽熙。
难道是他要押送我去长安吗?
蒋笑笑呆看了他两眼,心中默想,浑不觉方才她见到翟羽熙的那一刻,心底的那一丝希冀…
……
庐州城西,几名捕快骑着骏马,护着一辆囚车,出了城门,便直向西边而去。
早晨的太阳,还不算那么毒辣,何况是从身后升起,不会刺眼,倒是不碍着众人赶路。
囚车之上,蒋笑笑倚坐在笼中,两眼望着路边景色愣神。
车后,翟羽熙控着马,跟着囚车前行,其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蒋笑笑的身上。
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想不到自己竟还能再护送她一程路…
翟羽熙心里想着,面上不自觉地一笑。
“小熙,你笑什么呢?”
身旁,李志瞥见翟羽熙傻笑,不由得好奇问道。
谁知翟羽熙却是没听到一般,竟仍是兀自傻笑不答。
李志见状,打马上前,并着翟羽熙齐行,又伸手一拍,这才将翟羽熙唤了回来。
“啊!李哥,你叫我?”
翟羽熙问道。
“叫你!都叫了好几声了!你在想什么呢?还傻笑…”
李志白眼一翻地说着。
“没什么!”
翟羽熙含糊一答,便看向别处。
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雨,使得这夏日清晨的空气也清爽了不少,没有那股燥热,让人只觉连路边的景色看起来也美了几分。
满田的庄稼,随着微风拂过,上下起伏,一浪接一浪,还有那葱翠的树,上边时不时地飞起几只飞鸟,鸣着飞上天去…
目光四处眺了一遭,最后又落到了蒋笑笑的身上,看着那平静地面容,翟羽熙忽地又是一笑,只盼着这一段路程能够慢些,也长一些…
一旁的李志看着,挠了挠头…
……
“韩冷回了些什么?”
屋中,一人坐着,暗不见其容貌,但闻他向另一人问道。
“回王爷,韩千户已派人将那女人押赴来长安,此时,已是在路上了。”
这人立在屋子中央,借着烛光瞧清了手中书信,便向王爷躬身答道。
“嗯…”
王爷闻言,哼了一声,不说话,只是用手指敲着桌案,颇有规律,发出“叩叩叩叩”地声响。
“你且说说,那女人当真什么也不知?”
半晌之后,王爷才出声问道。
“这个,属下也不知…”
这人颇为惶恐地答着。
“嗯?”
王爷咦了一声,尽显其不满。
这人闻声一慌,又连忙说道:“但是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属下认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哦?”
这人说完,王爷身子一动,便道:“你是说…”
“韩千户捉住那女人之时,乃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王爷不便行事,是怕落得别人口舌。”
“若是在狱中下毒手,也会让人觉得此事古怪,难免被人瞧出了什么…”
“不过,现在却是不同了!那女人已是离了庐州,正朝着长安而来,同行之人也不过只是些衙役捕快,武功稀松平常,若是能派人将他们灭口毁尸,定不会让人生疑!”
“届时,只需说他们是被那些绿林盗匪、武林人士所杀便可…这杀人灭口,不就是那些人常做之事么?”
“这也是属下为何会请求王爷修书,让韩千户将那女人押送来长安的缘故…”
“至于凶手是否真的另有其人,王爷再让韩千户去暗查便是,属下以为,以韩千户的功夫,对付那些杀手,自是不在话下!”
这人侃侃而谈,说得眉飞色舞,说完,他还在心中暗赞起了自己的智谋来。
王爷闻言,也深觉有理,他索性拍案喝道:“好!便依你所言!”
“此事便交予你去办,不容有失!”
王爷大手一挥道。
“属下定不让王爷失望!”
这人俯身行礼,弯得极低,好似要将身子对折了…
……
中原,襄州。
行了十来日,翟羽熙一行已是走过了大半的路程,进入了襄州境内,距离到那长安,想来也不过是六七日的功夫了。
官道上,一行人策马慢行,皆是风尘仆仆地模样。这也难怪,任谁赶了半月的路,不得好歇,也会是如此吧…
烈日当空,气温炎热,此时又是正午,几人被太阳晒得满头大汗,只觉得喉咙冒烟,干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