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凑在他旁边看,指着手机上一个历史记录说,“这个这个,这个人就是,因为奶奶不工作,只花钱,他就把人赶出去了,让老人家露宿街头,”他扁着嘴道,“我不想在大街上睡觉。”
“你都会用成语了?”方起州撇开了话题,小虎的进步很大,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影响了他许多,但正的还是正的,没歪。
“那当然!”小虎得意道,“看电视的时候,我还会查字典呢!”
他认识一些字,但是生僻点的,或者不常用的,他就不认识了,为此,方起州专门给他买了电子词典,帮助他学习。
小虎的学习劲头很大,虽然常常走神,有时候会拿着纸和笔乱画,但大多时候,他还能坐得住。
被方叔叔岔开话题,小虎就忘了这一茬了,等洗漱后上床,方起州照样给他在额头上印下晚安吻,小虎已经习惯了这件事,他睁着眼睛盯着上面床板贴着的夜光星星,心里想着,他忘了什么呢。他是不是忘记和方叔叔说什么事儿了?小虎一想就停不下来,睁着眼睛好一会儿,过了他该睡的时间了,他才猛地坐起来,糟糕!他忘记问工作的事情了!
小虎立刻从床上起来,拖鞋都没穿就急忙忙跑出去,拉开门后,方叔叔并未在床上,浴室的灯亮着,里面有水声。
他着急地在门口踱步,喊道:“叔叔?叔叔你在里面吗?”
大概他声音太小,而水声太大,方起州并未听到,过了会儿,小虎忍不住扭开了门,将脑袋探进去,满是热水蒸汽,灯全开了,亮度惊人,他没忍住眯起双眼,瞥见方叔叔站在淋浴间里冲着水,连玻璃门都没关。
也没穿衣服。
小虎瞪大眼睛,不知怎么有些害臊,眼睛瞥向脚尖,又唤了一声:“……叔叔。”
方起州这才注意到他,他关了水,头上还有少许泡沫,而浑身的水珠被地心引力攥着向下拉扯,有些隐入股间,有些顺着健硕的身体曲线落到了脚踝。方起州把遮住眼睛的湿发捋到脑后,“怎么了?”
小虎还是不敢看他,有些想后退的意思,“我……”
方起州猜他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朝着小虎走过去,“是想尿尿吗?”
小虎立刻摆手,“不是……”他涨红了脸,拼命在地上搜索能不能找到个缝隙让他钻进去。
“那是什么?”几句话的工夫,方起州已然站到了他的面前,低头注视着他。
“我就是……想问……”他愈发羞赧,声音也小了起来,“工作的事。”
“什么?”方起州没怎么听清,他看着小虎红彤彤的耳朵,垂着眼睛时睫毛很长,没忍住碰了下他的耳朵。小虎立即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抖了下,方起州手心上的泡沫粘在他的耳畔,头发上也有一些。
小虎惴惴不安地盯着自己光着的脚趾看,闪躲道,“就是,我能不能、能不能去工作啊?”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方起州也算了听清了,这小孩就为了这件事啊。他淡淡道,“我还没想好。”
“噢……”小虎失落道,“那我,明天再问你。”他转身想走,方起州却一把拉住他。
小虎没穿鞋,这么一拉,他脚板在湿润的大理石地砖上“咻”地一滑,“啊——”的惊叫起来,也恰如其分地摔倒在方起州身上。
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用力喘息几下,方起州不动声色地将身上和手上的泡沫都抹在了他的头顶。小虎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接着推开了方叔叔,手按在他体温高于自己的ròu_tǐ上,稳稳地站着,方起州手还扶着他的手臂,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虎低下头,“……踩滑了。”他根本就忘了,如果不是方叔叔拉他那一下,他根本不会踩滑。小虎朝后退了一步,“我、我先去睡了。”
“等等,”方起州叫住他,“衣服湿了,你头上有泡沫,洗了再睡。”
小虎扭头望向有水雾的镜面,什么也看不清,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睡衣果然有些湿了,一条一条的水痕,下摆则是完全被浸湿的深色。接着,他伸手在自己头顶上摸了下,果然摸到了湿腻的泡沫,他苦着脸,“我等下,你洗完……我洗吧。”
“一起,”方起州拉着他往淋浴间走,小虎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有些为难,亦有些抗拒,“我还是自己……”但方起州有理有据地打断他,“昨天接了通知,会停水,不知道水还有多少了。”
“啊……”小虎愈发惆怅了,他摸了下鼻子,慎重地思考了会儿,方起州凝视着他,嘴里道,“等下就停水了,我会感冒的。”
这一听不得了,小虎立马急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了,决定道:“那…我出去脱衣服。”
“别出去了,”方起州替他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衣服反正是要洗的。”
“……噢,”小虎呆呆地点头,方叔叔说得话总是很有道理,他觉得好像不太对,可是又无法反驳,只能乖乖听从。但是脱衣服这回事,他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他抓住了方叔叔的手腕,“我自己来吧。”
方起州凝视着小虎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他脱了手,“你来吧。”
小虎低着头,开始一颗一颗地揭开扣子,总共五颗,不费时间,方起州手靠在墙上,却冷不丁碰到了出水按钮,且还是冷水,两人被铺头盖脸冲了个正着,小虎裤子还没来得及脱,手上还拿着睡衣,就那么傻愣愣地在这冰冷的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