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医生拿了药水要替他的膝盖上药,忽然闻了闻药水略有辛辣的味道,又揣测地看了一眼主人,还是笑着把药水收回了兜里:“这个不碍事,自己没几天就会消了。”
主人微笑:“今晚要是还消不了,我就要你的脑袋。”
“您这玩笑开的!”医生给他上药的手势立刻快得幻出了残影,江覆水没忍住,也弯起了唇角,引得其他人不由多看了几眼,互相以眼神窃笑着示意,想必boss不过是看上了皮相,这么开窍的奴隶僭越不了,没几天就能轮到他们享用了。
“我不过是开了个符合吸血鬼身份的玩笑而已,你们惊什么?”
“鬼?大白天的,哪儿有鬼。”
“……行了,滚吧。”
主人的睡衣都没系好,大刺刺敞着领口,但他稍一敛眉,其余衣冠楚楚的人便齐刷刷消失在了他面前。
江覆水有些无措地坐在床边:“我觉得……我不懂您。”
“你不是让我教你懂吗?可是等你懂了,恐怕也就死到临头了,你还愿意?”主人一步步向床边走去,空荡的胃翻滚着剧痛,四肢五骸都尖啸着渴血,而他还行走在日光下,彬彬有礼地和猎物讨价还价。
他就是喜欢等到饥饿到极点时再用餐,是自虐,是施恩?他都不懂自己,只是觉得很爽,就像他穿西装配运动板鞋参加市长的就职典礼,看到所有人面容扭曲,他便觉得快活。
他厌恶血腥味,但他还是要不停地摄取,只为了活下去,获取真正的养分。
贪嗔痴怒怨恨妒,微笑着的阿修罗。
江覆水看着面前的男人像一座山一样覆了下来,却没有阻挡,发而第一次主动伸出手去,细细抚摸主人微青的胡茬:“我懂我的前任主人,但我看不懂您。”
主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捂着肚子笑了出来:“你会懂劳伦斯那个神经病?”
“毕竟他小时候还只是个人,在他十二岁接受洗礼之前,他还会和我一起玩,做一些很幼稚的游戏。”
那张过家家般的照片便是拍摄于那时,那时的前主人还会送他向日葵,说这种花很好看,他应该活得像它,虽然美中不足的是它不太好闻,但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一朵更适合江覆水的花。
后来他叫他a。
唇齿相依,最终互赠千树血花。
主人仔仔细细地盯着他平静的眼神,终于确定他没有一点惊讶:“你居然能知道前主人的名字,看来那小子以前确实宠爱过你。”
随着语调逐渐低沉,主人的手也插入了他双腿之间,江覆水呻吟了一声,皱眉咬紧了下唇,却是习以为常地乖顺分开了双腿,任身上的男人逐寸逐寸将自己逼到床帐内,又不断深入地俯下身来。
“你像牛奶,热牛奶。”
“……不过是苦的,药材的苦。”
一条濡湿温热的舌头在大腿内侧游走,江覆水不敢去挡,一手揪紧了床单,一手紧紧捂着嘴唇,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低哑的痛呼:“呜……”
他已经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床上的声音却嫩得像只奶羊羔子。抚摸着他的人着了迷,不住地喟叹着用全身去接触身下温柔躯体,只觉像是浸入了一池清香甜蜜的热牛奶浴,水面上还漂浮着热烈的美酒。
那瓷白肌肤下的血管轻轻跃动着,主人不住地戏弄他,伸出牙齿轻咬:“有人咬过你这里吗?……这里呢?”
是食物还是入药,连吞食的人都觉得恍惚。真真切切深入他体内时,主人只觉自己连足心都在发烫,像刚饮了一盅鹿血。
他先是让江覆水颠簸着荡了起来,满头细汗间徒劳地张口呼吸,却只能发出媚人的“嗯……啊……”,气音抖着随喘息钻进人耳朵里,挠得人心里痒得发慌,却又软了下去如泣如诉,滴溜溜地转回那双黑亮瞳孔中,明媚鲜妍,莫可直视。
江覆水失了神,乌青的膝盖被人捧着抬高架在了肩头,大腿间有几道去不掉的旧伤也就醒目地露在了新主人面前。
那些旧伤像蜿蜒的红蜈蚣,兴致来了,劳伦斯会咬遍他四肢每一处。
主人似讽似怒地勾起唇角:“看来有人用过了……”
江覆水听不清楚,他只会软绵绵地看着人,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被调教了这么多年,在床上他是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
不知主人冷了他多久,终于还是放下了他,把他面对面抱在怀里,粗暴而炽热的吐息喷在他耳边:“抱着我。”
江覆水恍惚伸出双臂搂住他,花洒当头扬下,沸血滚烫,主人纵身挺入了他后穴最深处,两颗尖齿也全数没入了他脖颈后。
江覆水眼前天地颠倒,万花轮转,在极度失神中他竟朦朦胧胧地笑了。
无怪乎有的血奴会被吸上瘾,这种感觉胜过交媾,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张最原始的祭台,随时准备赤裸地将自己献祭——
黑暗森林中,他们都在等待一只永远不会到来的怪物。
性的快感或许来自于脑海,而这种被吸食殆尽的痛苦和从中激发的极乐,却一定是刻印在ròu_tǐ深处最本能的反应。
江覆水说不出话,看着牙齿上沾满了自己鲜血的男人,他居然还觉得快乐,甚至伸手去擦那吸血鬼唇边自己的血。
而后他尝了尝,只有腥涩。
梦瞬间便做完了,遗忘了,饱食者志得意满地拿起床单一角擦了擦嘴,又随手将床单丢在他身上,像对待一团堵过鼻血的卫生纸。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