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点点头道:“孤鸿老人现在何处?”
樊会道:“他在幽云一带的戏苍山上定居,你要去,也要等休养几天,我处理了手头事务,和你一同去。”
赵昔点了点头,实则他心中还未决定,但樊会说的的确是一条去路。
又过了两日,陶璋来向他辞行道:“先生,我走啦,我晓得你不肯收我为徒,唉,还是不死心,所以再来问一句。”
赵昔不由笑道:“你是真心想学武功呢,还是想尝尝做江湖人的滋味?”
陶璋道:“这个……我都想。”
赵昔道:“做江湖人可没做陶家少爷那么轻松,饥餐露宿,风吹雨淋,恐怕你受不了这个苦。”
陶璋道:“我却羡慕你们身无所拘,来去随心,比缩在金丝笼里一辈子要好多啦。”
赵昔倒不知他是这么想的,笑了笑,伸过手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人生在世,哪有不受拘束的,只不过江湖浪荡,更晓得性命在的好处,所以纵情任性,乐得一日是一日了。”
陶璋走后次日,樊会亲自领人去城外,接了从五台山回来的胞妹,樊琳才只是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听说半年多未见的赵大哥在家里,一进门便忙来和他见面。
她见到赵解秋模样时也是一怔,小姑娘一派天真,脆生生地问道:“赵大哥,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外头有人欺负你啊?”说着去拉他的手。
赵昔任她拉着,温声道:“没有人欺负我,是赵大哥走路不看路,不小心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樊琳吓了一跳:“那你有没有治好自己啊。”
赵昔笑道:“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
樊琳摇头道:“你不好,你脸色比我还差哩。”
赵昔两指搭上樊琳细瘦的手腕,脉象虚浮无力,便知她有不足之症,怕是从娘胎出来就吃了不少苦。先天不足不能根治,只有靠仔细调养,不能有一日间断,才能保得一世无虞。
樊会在她身后道:“多亏你和孤鸿老人,这些年着意为她调养,你还将师门的麒麟散尽数给了她,要不然早在她三四岁时我便保不住她了。”
赵昔和樊琳说了两句话,侍女上来把她带走。赵昔对樊会道:“照她身体的状况,要活得如常人一样久还是行的,只不过嫁人生子怕是要大大推迟,最好是不要。”
樊会道:“你这话说得和两年前一样。你放心,拂花剑宗在我手里是败落了,若还连胞妹都护不住,我……”
两人正说着话,那护送樊琳回来的随从之首进来道:“宗主。”
樊会见到他,立刻蹙眉问道:“樊襄那小子呢?”
随从道:“弟子监护不力,二公子说要在五台山多留两日,我等便带着小姐先行,谁知我们走后不到一天,他便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说着呈上一个信封。
樊会拆开了匆匆过目,不由大怒,掷在地上道:“他那些鬼话你们也信?说什么要去关外找昆仑雪莲给他妹妹,昆仑是他能随便出入的吗?不自量力!”
随从道:“弟子这就带人往关外去。”
樊会道:“不必了。许棠还在他身边?”
随从道:“许棠师兄一直跟着公子。”
樊会沉吟片刻,道:“倒也罢了,随他闹去。”许棠是他唯一一个亲传弟子,十分的稳重可靠,想来也不会任由胞弟胡闹。
随从退下后,赵昔道:“昆仑山雪莲倒的确是大补之物,只不过万金难求。若要自己去昆仑摘取,那里是严寒之境,普通人待上片刻便有性命之危,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也不敢随意犯险。况且昆仑山在关外,官府和武林盟都伸不去手的地方,你恐怕还要再派些人去看着你弟弟。”
樊会道:“许棠做事稳重,又是我的亲传弟子,一般人也难不住他两个。我在关外还有几位熟识的朋友,到时请他们多加照拂便是。”
赵昔闻言点头,又道:“樊琳现今调养身体的方子,是何时开的?”
樊会道:“还是你半年前给的方子。”
赵昔便叫他拿来给自己再改一改,小孩子长得快,服药也要贴合身体的变化。
樊会当日就写了数封书信,送去给关外的旧友。没想到书信送出去不到三天,许棠先带着伤回来了。
他中的是极阴寒的功夫,大抵是为了让他回来报信,没有要他的命,但一进染心台,还没来得及向樊会禀报,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樊会请来赵昔为他诊治,几针下去,纾解了体内寒气,许棠才醒过来,挣扎着起来向樊会禀报。
他和樊襄从五台山往西边关外而去,樊襄怕兄长派人来追,还特地走的弯路。直到离出关只有十几里路时,一伙人将他们围住,这些人武功不弱,又是以多欺少,很快把他们擒住,樊襄被这些人不知掠去了哪里,而他则被放回人和马,让他回朝烟告诉樊会:若想要胞弟的性命,须得亲自来关外一见。
樊会仔细问过那些人的衣冠口音和武功,却不像自己认识的人,也不像樊家的仇敌,虽然对方来历不明,但胞弟被俘,让樊会又惊又怒,对赵昔道:“解秋,我怕是要往关外走一趟,不如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再陪你去幽云。”
赵昔摇头道:“还是你弟弟的事第一要紧。我一个人难道就去不了幽云?”
樊会见他态度坚决,知道留他不住,可心里总是不放心,便问道:“许棠的伤严不严重?”
赵昔道:“伤在肩膀上,寒气我已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