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獠见爸妈都没劝,狠狠的咬了咬牙,也不再纠缠,只是从兜里捞出一张镏金的红色帖子,甩在了苏九天的面前,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哥,当时我以为你一定会接,所以这战书我就替你收了,我是没脸再退了,所以要拒绝,麻烦哥自己去一趟斩青龙。”
说着,苏獠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客厅。
看着苏獠的背影,苏九天的眼神黯了黯,苏獠被打的这么惨,苏家不能一退再退,苏九天何尝想退了战书。
但是这一战,无论输赢,都代表着他苏家的大少爷又重回了黑道,他的平静生活又要毁于一旦,道儿上流行株连,流行暗杀,更流行报复,他一出事,他身边的人都可能受害。
而他身边的人,他的璃璃,还有正会儿正在他家床上窝着的白小忍,经不起株连。
☆、第060章 哥俩好
斗兽场,在n市是和雕栏玉砌齐名的醉生梦死之所,因其特殊性,虽然在台面儿上,不如雕栏玉砌受大众的青睐,但在地下,斗兽场声名遐迩,不仅有‘兽’斗,还有‘人’斗,可使用兴奋剂,可重伤人至残,若签下生死状,还可致人于死地,法律条文在斗兽场是禁止入内的。
苏九天定定的看着苏獠甩给他的战书。
赤红色,边缘镏金,左上角血淋淋的标了三个封顶无上的s,权限是公开。
这意味着,双方经斗兽场鉴定,都为百场胜,无败绩,也无侥幸的练家子,而且这场龙争虎斗,对外开放,欢迎观战。
“九天,别急着退了,考虑一下,好么。”
苏丹青温声细语,扬了扬手,给苏九天倒了一盏茶,左手腕上的艳丽红绳飘渺,漾开了一圈宁和的涟漪。
苏丹青人称‘活菩萨’,但历经生死劫难,从水袖倾城的戏子落为流离失所的丧家之犬,苏丹青哪里有面上看来的那么祥和,那么悲天悯人,眼下小儿子受伤,苏家受辱,苏丹青虽然处之泰然,但绝不肯放过斩青龙。
“丹青,我的意思,是别接。”
倒是顶着锃亮光头的苏红水放下烟斗,瓮声瓮气的持了反对意见。
“一来,九天也不愿接,不好强迫,二来,我这么说,九天别介意,过了这么多年,九天的功夫生疏了,而斩青龙的人天天练功不辍,一安逸一劳苦的相差太多,我怕九天会输。”
苏红水说完,在桌案上敲了敲烟斗。
苏丹青斜睨了苏红水一眼。
“怕九天会输?哪有不信自己儿子的老子?”
“……”
苏红水自知所言有理有据,但对上苏丹青的眼,苏红水还是觉的理亏,连忙低了头。
苏九天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爸说的对,我身手早就懒了,而且小獠都输的那么惨,对手一定不差。”
苏九天把战书放进内侧口袋,扶了一下眼镜。
“战书还是退了,我去劝劝小獠,他嘴上不说,心里该在记恨我这个大哥不替他出头。”
苏九天上了楼,推开苏獠的房门。
苏獠站在窗台子上,点了根烟,如丝如缕的抽着,青肿的嘴角抿的死死的,听到开门的动静,苏獠没回头,冷冷的继续站着。
苏九天轻轻的走过去,把苏獠嘴里的烟拿了下来。
“少抽点,嘴角都豁了。”
苏九天说着,手指轻轻的蹭了蹭苏獠的嘴角,苏獠猩红的嘴唇破了皮,嘴角处,衬着惨白的皮肤,触目惊心的一片肿。
苏獠硬着脸,锋锐的眼瞪着苏九天,还生着闷气。
“心里不服?不服,别闷着,发|泄一下,我给你当沙袋。”
苏九天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一手扬起,摸了摸苏獠的脑袋,嘴角的笑意温和又宽容。
苏獠锋锐的眼忽然就红了。
“哥——”
苏獠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苏九天这话,听着耳熟,很多年前苏獠听过,刻骨铭心。
那会儿苏獠十七八,还是个愣头青,苏红水刚在n市打下了一片江山,‘红水帮’三个字,在街头巷尾也刚有小混混儿口耳相传,两眼闪闪,苏獠就在西郊边儿的街巷里振臂一呼,大旗一挑建了个红毛党,还把老爹是苏红水的名号打了出去。
立马的,蜂拥的就上百号人挤破头了要加入,鞍前马后,溜须吹马,把正在上高三的苏獠拍的飘飘然。
帮派的开销颇大,一大帮子乌合之众,无业游民嗷嗷待哺,但红毛党还小,势力不大,赌不成,毒没路,剩下的一条看场子的钱路,也都被早先的帮派霸占着,于是红毛党开始挨家挨户的收取保护费。
但红毛党还没立威,收保护费时,大多的老板都白眼一翻,爱答不理,甚至遇上彪悍的,吹一声呼哨就有膘肥体壮的几个保安杀将出来,收保护费的成了缴保护费的,好不窝囊。
于是红毛党就有人动了歪脑筋,上门收保护费,再也不称是红毛党的了,改称红水帮的,装腔作势作了七分像,财路慢慢的才拓宽了开。
苏獠对此一无所知,大多时候还在学校里闷头睡觉,见底下的人上缴的钱越来越多,只道是红毛党日渐兴旺,殊不知是‘红毛党’三个字被偷了天换了日。
苏獠不知道,苏九天却知道了,西郊一片儿的小街巷,到处都风传着红水帮乱收保护费,苏九天稍一打听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当时二十刚出头的苏九天,才大出苏獠四年,但间间歇歇的辍学上学,也大学毕业了,苏九天一直在苏红水门下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