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废接过肉串,向丹鹤道了声谢,正张了嘴要咬下去,丹鹤抬手拦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裹,里面是黑黑的小颗粒,执废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丹鹤单手将这些颗粒碾成粉状,撒在执废烤好的山鸡上,一阵香味飘扬。
“好香……”执废凑近闻了闻。
丹鹤笑着又将剩下的粉末撒在架子上,“刚才在林子里发现的,紫苏子,这儿没有盐巴,光吃肉老子嘴里都能淡出鸟了!”
执废笑着将肉撕下,分一半给丹鹤。
“丹鹤,跟我讲讲母妃吧,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她的往事呢。”执废边吃问看向丹鹤。
不叫他舅舅,是因为看起来不像,丹鹤直率的性格与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怎么看也没有身为长辈的沉稳风度,确实不像啊。
丹鹤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温柔起来,“小时候,我常闯祸,姐姐教训我可是毫不客气的。”
“啊,母妃也会毫不客气地教训人?”执废眼里闪着好奇,催促丹鹤继续说下去,丹鹤看着执废眼中映着的火光,璀璨若星,一时恍然,随即大笑起来。
“你这个表情倒是和姐姐十分像,每次姐姐套我话的时候都这么看着我的。”说着,丹鹤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下执废的眉角,相似的桃花眼,却是不同的人。
执废疑惑地看着他,却又想继续听下去而不忍打断。
隔着火堆,殷无遥看着对面的两人,眸光深沉。
山鸡啃得差不多了,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执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拽住了丹鹤的衣角,“我们去西北沐家好不好,我想去看看母妃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丹鹤皱起了眉头,“不行!老子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你这小子倒还想往火坑里跳?”
执废笑着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你不回皇宫了?”
“还不想啊……”
“当初谁央求老子带他回去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丹鹤不也说皇宫那种地方,没什么好回去的么?”
丹鹤撇嘴,不想再跟执废辩,相处两天,丹鹤在执废面前根本逞不了几句口舌,言语上是半分便宜也占不到。
索性以天色已晚来推搪,执废被他半推半就半威胁地弄上了马车,夜间的林子很冷,执废身体单薄,又受了伤,丹鹤怕他冻出病来,要他在车上过夜。至于丹鹤本人,就跟哑巴马夫一起在烧过树枝的地方就地睡一晚。
而这期间,执废根本没看过殷无遥一眼。
大大咧咧的丹鹤用沙土将火堆熄灭,清扫干净后铺上草席,拍拍马夫的肩膀招呼他一起睡下。
顶着马夫样貌的殷无遥虽然带着隐隐的怒意,看了眼车帘垂下的马车,还是躺下和丹鹤同睡一席。
早上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奔跑在路上了。
令执废惊讶的是,他们并非按照原定的路线走往南边,而是向着西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