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朕有那么可怕吗?o.o
二十八 ...
这两年来的夏季大雨连连,洪水溃堤,粮食歉收,饥荒成灾,进入六月份后更是民心惶惶。
因此帝王寿宴也只能一切从简,只有二品以上官员和皇亲国戚出席,宴席上的食物也十分简单,主食是粗面做的,菜色也都是寻常百姓家的菜色,帝王在寿宴上强调节俭廉政,一番话说到了老臣们的心里头去,很是让在座的宾客们动容。
虽然于内饥荒成灾,于外强敌虎视眈眈,但殷无遥的政治手腕发挥到极致,赈灾事宜稳步进行,竟让皇帝的威望也上升了一个高度,灾区的民众无不歌颂殷无遥的。
就连执废也似乎沾了父皇的光,那些称赞的呼声里,有那么几分是属于太子的。
被那些几位大臣灌下几杯酒后,执废有些晕晕乎乎的,早知道就不喝光了,一杯接一杯的,他们像是约好似的,怎么也应付不完。
手中的酒杯又被满上,执废绷着脸,看着釉质细腻的杯盏中透明的液体,压下胃里叫嚣般的翻腾的胃液,仰头喝下。
“太子殿下好酒量!”
“微臣佩服殿下的江左七策,敬殿下一杯!”
“臣也要敬殿下……”
“……”
最后差点看东西都看出重影来了,执废脸上爬上瑰丽的红色,那些大臣们才放过他。
执废向父皇请示提前离场,殷无遥眼里满是揶揄他的笑意,挥挥手让他回端居宫了。
说到今天大臣们拼了命似的向他敬酒,都是因为江左七策。
江左七策中详细地解决了水灾泛滥地区的灾民安置、赈灾、灾后重建的问题,条条目目有迹可循,地方官员们按照对策来办,果然成效不错。
朝中上下都以为那是太子想出的奇策,其实,那并非执废一个人想出来的。
昏黄摇曳的烛火底下,连续好几个晚上不眠不休的殷无遥一条一条策略地推敲,和执废一起。
虽然最初提出一个大布局的执废,但是具体的条目和实施方式都是殷无遥的功劳,然而,他却没有在江左七策的绣本上冠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太子立威最佳的时机,朕不需要以谋策得民心,只要做一个任人唯贤的君王便足够成就盛名。”
殷无遥说的那句话,至今还在执废脑中回响。
那种自信而得意的语调,配合他低沉魅惑的声音,蛊惑人心般。
所以他就必须承担这个“美名”喝酒喝到反胃么……
执废苦笑了下,也不知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竟然冒出了这么孩子气的想法。
“殿下?要不我背你回去?”沐翱看见执废靠在长廊的阑干旁,左扭右扭,费尽力气好不容易坐了上去,抱着一边的柱子,眯起眼睛。
“不要!唔……让我吹吹风……”执废喃喃着,像个孩子似的闹脾气的样子,在沐翱看来,真是既可爱又可气。
酡红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粉嫩诱人,小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气混着淡淡的酒味,撩心醉人。
沐翱怔了怔,半晌反应过来,“坐在这里会着凉的啊……”
没办法,将外衫脱下披在执废身上,沐翱也坐了上去,抬头看着夜色中明亮的一轮新月。
“七弟!原来你在这里!”执语快步走向并排坐在一起的二人,夜色之下一袭墨色锦衣衬出他非凡的风采。
执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三……皇兄?”
“是三哥,小七又忘记了吗?”执语略有嗔怪地看着执废,执废抱歉地笑笑,“不知三哥找我是有什么事?”
裕王爷执语将手中的锦盒递过去,“这本是要送给父皇的,可小七离席后不久父皇也离席了,没来得及呈上去,不知小七可愿为三哥代劳呢?就算是王爷,宫禁前还是要回府的。”
“啊,是这样吗……”执废点点头,接过那个纹饰精美的盒子。沐翱却皱着眉,“王爷让宫人代劳不是更好?”
执语露出为难的表情,“里面是珍贵的南海灵香,交由宫人,本王不放心。”
执废看了看天,“夜色已晚,可能明日才能呈给父皇,三哥不介意吧?”
执语点头,笑得温和,“那就劳烦小七了。”
看着执语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手中的盒子,执废对沐翱说,“我们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