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培卿很不优雅地翻个白眼:“不是我儿子跟爱人的爱情结晶在我这里称不上‘孙子’。好吧,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好好回答,妈妈就再也不管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了。”
肖何这才把脸转过来:“你问,我不一定回答。”
何培卿伸手在肖何胳膊上狠狠打了两下:“你个死孩子是不是要气死妈妈啊!”
“……”还真不习惯他妈用这种普通母亲会用的方式教训他。
何培卿体力不是很好,打了两下她就打不动了,肖何还不算特别痛,何培卿气呼呼地问:“我就想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人,长得那副容貌,气质又那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肖何望着天空眨巴眨巴眼——妈呀,世界上问题这么多,你怎么偏要捡着不能回答的问。
“他是……”
肖何在自己母亲期待的目光中,吐出几个字:“我喜欢的人。”
何培卿立刻直起身体,重点抓得很到位:“你喜欢的人?也就是说,对方还没喜欢上你?”
肖何仿佛被插了一箭在心上,几乎呕血:“……”
何培卿倒是笑了:“哎呀哎呀……没想到我儿子居然是倒追的那一方,不过也是,小凤长得那么好看,追求者肯定很多吧。”
——是啊是很多啊而且个个都在你儿子前面下的手。
何培卿却在想,那个孩子虽然好看,却没什么桃花相,反倒有种威严凌厉的气质,并不像滥情的人。嗯……如果他是,那就当自己看走了眼。
看着肖何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终于克制住继续插刀的冲动:“那你对他,喜欢到什么程度?”
“有他我就是同性恋,没他我就是无性恋的程度。”
何培卿几乎要给他鼓掌了:“那还真是很深刻的程度……”
“理由呢?你爱他爱得这么深?你们不是才认识了两个月吗,我儿子也不像颜控啊,难道与身份有关?”
肖何闭了闭眼,觉得不吐出点真料他妈今天肯定不打算放过他了,于是斟酌许久说道:“他是我的小花仙。”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再也忘不掉那个红衣如火,面容绝色的人,那么美,眼神傲极,他踩着燃火的花从天而降,走到他面前。
肖何从来都信一见钟情,因为他确实对他一见钟情,小时候不懂,只是下意识想要拥有,长大了……长大后,不管对对方的感情如何,是爱情还是亲情,还只是莫名其妙的憧憬,肖何总归知道,心里已经装不下别的人。
有时候选择单身并非不会爱,而是不能拥有那个想爱的人。
肖何觉得自己对凤琷的感情是深刻的——如果二十年的憧憬都不足以证明感情深,那还要怎么才算深。
何培卿却愣住:“儿子,你要不要吃点退烧药?”
“……能说的就这么多,信不信随便你。”
被自己母亲知道自己情路坎坷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肖何有些恼羞成怒,他豁然起身:“问完了吗,问完我回房了。”
何培卿笑眯眯地看着肖何的背影没动,果然下一秒对方就回头朝她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笃定地看着她:“不管他现在喜不喜欢我,最后会不会喜欢上我,我喜欢上的人,都不会让他轻易……”
轻易怎么样?轻易离开他?还是轻易……对他失去兴趣?
两岁那年的事情肖何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他在发高烧,爸妈的矛盾升级,又吵架了,佣人也因为主人处理家事被赶出去,没人理他。
一个两岁的孩子独自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孤独和害怕,他躺在床上,发烧烧得睁不开眼,仿佛这个世界正在离他远去。
凤琷就是这时候来的。
凤琷肯定不记得了,他那次也没有正经下凡,只是路过,随机的……找了个凡人,把碧玺珠塞进肖何的身体里就离开了。
但是他离开的时候顺手救了一把高烧不退的肖何。
那之后爸妈迅速离婚,他跟着何培卿从老宅搬走,凤琷再回来时早就找不到肖何的人,自然也不会想到,一个孩子能记他记了二十年。
肖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凤琷,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二十年前他还小,二十年后让他再见到凤琷,这就是上天注定。肖何性格其实像蛇,用平静和妥协伪装自己,但是一旦握住机会,他就一口咬住,死不放松。
他不会再让他的小花仙轻易离开。
肖何认为,爱情是没有道理的,却可以被设计。
从确定凤琷身份的那一天开始,肖何就在精心布一个局,他所做的一切事都不是无意义,包括对凤琷的无底线纵容。肖何清楚自己在凤琷眼里是什么的身份,凤琷如果只当他是“随机的”,那他就不会留下,因为少了他,还会有别人。所以得让凤琷记住自己,放不下自己,甚至爱上自己。
凤凰这种鸟心性不定,作为神更是如此,他宠着凤琷,顺着凤琷,春风化雨一般渗入到他生活的点点滴滴……让他一点点习惯,甚至依赖自己的存在,让他再也走不出自己的宠爱。
某种意义上来说肖何并不是个好人,他阴险奸诈,占有欲极强,又非常理智,有时候看得太透,令人害怕,令人讨厌……
但是好在他还能忍,在知道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肖何不会轻易表现自己的占有欲,他怕吓着凤琷,而且对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有胆任性去挥霍一段感情?凤琷要自由,可以,他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