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师祖曾说,太上忘情。难道真是指让人摒弃七情六欲,才能真正得道,才能超脱三界之外,跳出五行之中,得以永生?
难道师祖就不曾有牵挂,他飞升之后又是怎样的体悟。是否看破生死,超然物外?
云韶长眉微皱,实在不解。可师祖早已飞升,又如何才能回答他。
他也不在乎能不能得到答案,醉眼朦胧间仿佛看到了师祖谆谆教导,又仿佛听到前几日二师兄云归的叹息,说他这人牵绊太多,心思都在别人身上,实在不是修仙的材料。最后昏昏沉沉地被人架起来,再睁眼时已经在自己房内了。
房内无人,身上换了件干净的中衣,这般周到细致,想来应该是大徒弟昭其。
昭元原本在自己房内一心一意的抄着《弟子规》,忽然窗棂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昭元抬头一看,竟是一只通体碧蓝的小鸟在窗边一蹦一跳。那鸟模样稀奇,细腿红喙,尾长长的羽华美,小眼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昭元。昭元伸手在它面前挥了挥,试图赶走他,那漂亮的小鸟也不见害怕,竟顺着昭元的手蹦到了他的肩头。
昭元深以为奇,偏头看那小鸟,也不再驱赶它,任由它停在了自己肩上,坐回去继续抄写。那鸟儿便蹦跶到了纸上,小爪同宣纸摩擦出沙沙的声音。一人一鸟如此相处,倒也十分和谐。
半月不知不觉过去,有那小鸟的陪伴,日子一晃而过。昭元正好趁这段时间巩固了自己的境界,也觉收获颇多。
昭其将昭元门口的禁制解开,惊醒了入定的昭元。“小师弟,今日几位师伯切磋,师父叫我带你过去。”
昭元讪讪地应了一声,立在昭其的剑上,由他御剑带自己到天舫的演武场。他们师兄弟脾性千差万别,又差了那么多年纪,竟是一路无话。
耳边风声刮过,云海渐渐散去,地面的景象越来越清晰,昭其降下高度让二人落到实地。昭元落地后向广场上一看,场内对峙的正好是自己师父云韶和二师伯云归,而大师伯云洲和三师伯云华正坐在场外观战,边上还立着各辈天舫弟子,昭如也在其内。
二人一个淡然洒脱,一个儒雅温和,相对而立,均是不曾御剑。修炼的最终目的还是加持己身,修行到了他们这等境界,已经不需要通过外物帮助,凭虚御风即可。心之所至,天下皆在眼下,当真是来去自由,不受拘束。
比试已过了半场,云归持剑一个闪身,竟是原地不见了踪影。观战的弟子们都发出一声低呼,有人惊讶道,“不愧是大乘后期的近仙之身,竟能刹那间隐藏真身,让人无从察觉!”
“所谓诞生本我,粉碎真空,当真到了如此境界,想必任何法诀道术都不须凭借咒符器物,随心所欲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