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伤痕累累

时光荏苒，一转眼，原先的孩童已然长大。原先奶声奶气，无论做什么都像是玩耍的小孩子，也都变成了成熟稳重、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

莫老爷如今已经全然把莫家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子渊和子安，让他们两兄弟去搭理一切，他则是和妻子一起闲下来享清福。

子渊的头脑聪明，稍加指点就把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子安虽然比不上子渊，但他只要不给子渊找麻烦、拖后腿，也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子安对自己的能力也心知肚明，虽然他确实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说什么，更不好去反对什么。毕竟若是换做他去接受他家偌大的生意，那家怕是真要赔得一塌糊涂、一败涂地了。

至于子澈，他是在莫府做了足足十五年的下人，劳心劳力却得不到一句赞扬或是关心，得到的就只有白眼而已。

其实他做的远远要比大家看到的多得多，因为他还有一个很秘密的身份，有一项很危险的工作，那就是子澈的替身。

子渊在商场打拼，既然能把莫家维持在这么好的状态，那就难免会树敌，也难免会遭到别人的算计乃至是报复。

若是一些商场上的心机手段、尔虞我诈，子渊一个人就足矣应对。但若是一些需要动用武力或是阴谋算计，即便子渊的功夫再厉害，都有受伤甚至是丧命的可能性。

他如今是莫家的顶梁柱，怎可有半点意外？

所以在莫夫人的安排下，子澈就做了子渊的替身。

但凡子澈要去一些危险的地方或是做一些危险的事，去的人就会是子澈，而且这一切的一切子渊都是毫不知情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在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替他挡下所有的危险，以至于那人新伤旧伤浑身都是伤，而到头来却连一个感激的眼神，哪怕是友善的眼神都得不到。

其实身上千疮百孔不算什么，心里千疮百孔才是最令子澈痛苦的。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呀。

这一天，子澈替子渊去参加了一场鸿门宴，回来之后……可想而知，又是浑身的血迹，浑身的伤口，看上去奄奄一息。

这一次对方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不，是子渊的命。那一刀活生生地刺穿了他的胸口，让他扎扎实实地知道了什么是真正心痛的感觉。

当时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只想晕过去，随便他们去做什么。或许直接给他一个痛快，他反倒解脱，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现在背负着的是莫子渊的责任，是莫子渊的生命，所以他不能死。

他便是莫子渊，若是他没办法从这里回去，那就意味着莫子渊死了。

他不能让哥哥因为他，以后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他如今便是如此，他如今就不能曝露在阳光下以真实的身份见人。这种感觉到底有痛苦，他最清楚不过。

而这种痛苦，有他一个人尝过就足够了。

“呵，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弱，只是这一点点小伤而已，竟然就要撑不住了？我看是装的吧。”

隐隐约约，子澈听到有人这么说着。

那声音……是子安的，那语气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回二少爷，由于这公子身上的旧伤本就还没恢复，而且恢复的状况也并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导致他的身体虚弱。现下这胸口一刀也伤了心脏，若是不好好修养，以后怕是会留下病根子。”大夫一五一十地说道。

“病根子？什么病根子？”子安冷哼一声，“难不成就为了不让他留下什么病根子，所以就要把他当成少爷一样拱着？他可是个奴才，若是让他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有失体统？”

大夫愣了愣。他没想到只是修养一阵子，竟然就有失体统了？

不论如何，奴才也是人，这待遇怎能如此不公平？而且眼前这个给大少爷做替身的人拼死拼活，好几次连命都快保不住了，现在竟然连休息一下都不行？

唉，要不说怪事处处有，大户特别多。

越是这种有钱人，也就越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简直就是自私至极。

“老朽以为，这位公子做了那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来，他身上的伤就一直没间断过。若是再一直这样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撑不住的。”大夫极富正义感地说道。

毕竟医者父母心，十几年来，他给眼前这伤痕累累的子澈医过大小不下四五十次的伤，连他都心疼这孩子。

“大夫，您这话怎么说的？莫非您帮这奴才医了几次病，就把他当成自己亲孙子了？”子安眉毛微挑，“要知道，治病救人是你的本分，你要做的就是让他继续活着，哪怕是半死不活。至于其他的，您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夫，该不会不懂得分寸吧？”

大夫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说话，手上继续帮子澈处理伤口。

莫家的二少爷就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对他说什么也都只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而已。

罢了，罢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只是一个大夫，又有什么资格去管这闲事？

“对了，你刚才说他若是调养不好，就会落下病根子？”子安突然问道。

“是啊。”大夫又叹了一口气，“这伤在心脏，以后怕是会遇到不少麻烦。如果调养得好也罢，若是调养不好……那他将来也许情绪微微激动，都会难受得要命。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