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姚霸天听到了前门的动静,就使人出去看。
那人还没到前门呢,就听素衣人冷声说道:“木一清在此?”
疑问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院子里的姚霸天隔着墙一听,一阵骇然,来人是谁?木一清刚刚说的客人?似乎来头不小。
木一清在里头边喝酒边吃菜,叫了一句:“给他一瓶‘阎王命’打发他走。”
姚霸天连忙应是,心说,阎王命?还是一瓶?那可是一丧堂的招牌,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一向小气的师叔公怎么突然大方了?
姚霸天正要去取。木一清却喊了一声“等等。”忙将满手的油脂往旁边的侍女身上抹,抹的人家侍女都快哭了。
木一清整了一整衣服,面带桃花,三分春意,七分醉人,一双凤眼带着些勾魂的味道。
就见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哝:“还是我自己去,万一懿儿在呢?”
“懿儿?谁?”姚霸天满心疑惑,也想跟着一并出去。
木一清转头道:“老实呆着,就你那副尊容,出去吓着我的大美人怎么办?”
姚霸天摸了摸鼻子,讪讪笑,又尴尬又好奇。
木一清刚一飘出去,开口就是一句:“光头,我家懿儿有来没有?”
赵一虎顿时疑惑了,抬头就往那人的头顶上看,只见乌发云密……难道是假发?
就见那素衣男子面色微抽,最终道行还算高,忍下来了,冷声道:“与你何干?东西!”
素衣人摊手就要。一脸不客气。
赵一虎当场就吓呆了,心说,哎呀娘诶,这人连老祖宗都敢如此不客气,他竟然还拦了!
“死光头,不跟你说,我自己看。”说着木一清就飘了出去往人家马车上撞。
素衣人那里肯放行?剑鞘未出就与之打了起来。
“死光头,你敢拦我?”木一清眼睛一瞪,一双桃花眼勾魂如妖魅。
冷面素衣人全当没看见,抽出剑就迎头劈去。木一清轻功好,堪堪躲开,那剑实在是快,饶是如此也劈落了木一清一根头发。
“死光头!我叫你光头就敢往我头上劈,小心我真毒的你头发掉光光!”木一清嚷道,被人看见了自己吃瘪,顿时气呼呼的。心说,赵一虎,你死定了!
“你!再叫我光……!”素衣人终究是恼了。
“切,你叫宋晋,不就是诵经?诵经还不是光头和尚干的?”木一清面有得色。
素衣人顿时无语,他不该跟这个家伙理论的。那不是隔山买牛不知黑白吗?
“呵呵。”这时候,马车里传出女子的轻笑,出来的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穿着浅粉色的衣裳,面若桃-色。
木一清仰头往马车里望,那姑娘也贴心,让开一些让他瞧个清楚明白——里头再无一人。
木一清顿时失望。
那姑娘笑道:“木公子,少宫主有要事没跟我们一道。”
木一清打了个哈欠,往里走,全然不将一干人等放在眼里。
“姓木的,东西!”素衣人叫道。
木一清飞了一个白瓷瓶出去。素衣人接住了,往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走人。
没一会儿马车就离开了,干净利落。
赵一虎依旧愣着。不知来的是何人,做的是何事。
“看什么,关门啊!”木一清吼了一声。
赵一虎急忙跑去关门,一个不当心,脚踢到了石墩上,干嗷了一声。
木一清骂了一句“属牛的。”就气呼呼地走掉了。
第四章
大漠客栈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平沙万里,高悬的新月将银白色的光倾洒在大漠之上,夜色之中,恍如白雪皑皑。
一行十数人,马蹄扬起了沙尘滚滚,气势浩荡,于这黑亮星辰之下,带着一股难言的悸默与肃杀之气。
马队疾驰,扬沙万里。打头的是一个光头的壮和尚,赤着膀子带着一个耳环,面目显得尤为不善,眉宇之间全然没有出家人的平和,反倒有一股子戾气,煞是逼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三寸丁的矮子,勉强踩得到马蹬子,一匹高大的青鬃马与之一对比,更显得他矮小寒碜,只是一双眼睛晶亮,配着他的尖头,活脱脱一副耗子的模样。贼眉鼠目的长相,显得猥琐、狠烈。
带头的两人这一高一矮的身材一对比,就显出这一行人良莠不齐,混杂之军,颇有些山匪强盗的味道。
只是这一队人马之中,有三个人与其余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衣着打扮也甚是不同。这三人打头的穿着深蓝色简练的衣服,束腰束袖的样式便于行动,脸上裹着一条烟色的纱巾,掩住了风沙。这人有着一双凛冽的眼神,煞气收敛得很好,就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宝剑!
这人之后,是夜色风沙中极为明显的一袭白衣,宽袖纺着精致的竹叶纹路,俊秀之中带着出尘的气质,于这风沙之中显得更加的精致。斗篷的帽子遮住了这人的容貌,只是风姿之中带着令人难以言喻的清隽与冷冽。
很显然这三个人为一组,打头的和押后的都是这白衣人的护卫,押后的人打扮得与打头的相差无几,皆是凛冽干练之姿,同样有着肃杀的眼神,就像苍鹰一般。
前方逐渐可见橙黄色的灯光。一帜旗子在风沙中摇曳,带出冽冽风声。俨然是一个“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