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一脸震惊,议论声小了很多。吏部秦尚书又谏言:“即便百姓不加议论,这事若是载入青史,难保后人侧目,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一看又一个不嫌事多的,遂提高声音冷冷道:“秦尚书这样为朕声誉考虑,当真有劳了。只是朕都不担心,莫不是秦尚书自己不甘,想替朕垂留青史?”
秦尚书双腿一软,连连磕头:“皇上明察,老臣绝非此意啊!”
皇上也不理他,直接冷着脸对众臣道:“朕心意已决,若还有反对者,格杀勿论!”
大臣纷纷垂头噤声,金銮殿里鸦雀无声。
“好了,没事就退朝吧。”皇上说完,起身欲走。
宁连海快步上前耳语,只听皇上低低嘀咕:“都忘了这事了。”又返身说道:“近日契丹屡次侵犯我朝,众位爱卿怎么看?”
严正卿正欲接话,只听侯逹抢先一步道:“臣愿出兵平定契丹!”
严正卿嗤笑:“少将军果然年轻气盛,以往只随侯丞相出兵数次,今日竟也敢在朝堂上大言不惭。契丹来势汹汹,少将军不要临阵脱逃才好。”说罢瞧瞧皇上,皇上一看有戏看,乐的直点头。
侯逹不甘示弱:“丞相多虑了。我出征虽少只因皇上治国有方天下太平,却也不曾耽误了操练兵马。而今契丹不自量力屡屡进犯,为臣子者自当一马当先,想那小小契丹能奈我何!”
皇上闻言喜笑颜开,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
严正卿脸上嘲笑意味更浓:“少将军可知,纸上谈兵终觉浅,空口无凭,少将军可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军令状?”
“有何不敢?!”
严正卿本只想着将他一军,让他知难而退,哪知侯逹仿佛成竹在胸一般竟毫不怯胆,他反而有些疑惑。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令人拿来纸笔。
这次轮到侯逹先发制人:“此次若出师不利,我自愿受军法处置。但若能凯旋,丞相认为该如何呢?”
严正卿一声冷哼:“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倒学会邀功行赏了。”
坐在龙椅上看戏的皇上终于笑眯眯开口了:“丞相所言极是,少将军也言之在理,不如这样吧,朕来做主,若少将军战败,由丞相发落,若是能一举击败契丹,朕就封你大将军,如何?”
左右严正卿也不吃亏,自然不怕,侯逹更是有些得意,倒似成功在握一般:“臣定不辱使命!”
庆生与抗敌同时进行,按说该是抗敌更重要,拓疆固国本就是头等大事,却因我朝天子不爱江山爱美男的缘由,事事围着庆生转。各类贡品从四面八方送来,当真为了一骑红尘妃子笑。暗香这个名字也迅速蹿红了大街小巷。百姓虽明着不敢议论,暗地里却免不了交头接耳。连刚刚牙牙学语的奶娃娃都会拍着手哼唱:“暗香呀暗香,身上可真香,你问他是谁,皇上龙床上。”
严正卿心里是高兴的。当年他悄悄将暗香送给皇上,名义上是投皇上所好,表臣子一片忠心,暗地里实则是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一个眼线。虽说这庸君碌碌无能不足为惧,但他做事一向谨慎,多个人看着皇上总是好的。因此当年他也有很多担忧。比如,若皇上不喜欢暗香,或者发现暗香的真实身份该怎么办。即便皇上顾忌这他这个丞相的面子不会杀了他,但难保皇上不会有心避着他,只过过面子上的场。而今再看却是放了一百个心。皇上被暗香迷的七荤八素,真可谓百依百顺,如今更是不顾群臣的反对执意为他庆生,也算是宣告他这一步走的稳稳当当。私下里他也为暗香感到欣慰,总算这小子对皇上的一片真心没有付之东流。于是叫来众人,为庆生集思广益。
鬼手发言一向积极:“我看这个暗什么来着......哦,暗香,总是在皇宫肯定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多给他弄点稀奇玩意让他乐乐,再叫些个舞女什么的,热闹点就得了。”
严正卿白了他一眼:“庸俗。”
追风道:“听闻养在深宫的人难得与亲人见面,不如我们请他父母兄弟来,他一定会高兴。”
严正卿想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不提还好,这么一说才发现,他只知道暗香有个哥哥,可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哥哥是何方人士。
这条路也行不通,于是严正卿转头问侯傲:“二少爷有何高见呢?”
“让他开心就该投其所好,不知这位暗香喜欢什么呢?”
严正卿想想,珠宝首饰?估计他没这爱好。花鸟鱼虫?他也应该不缺。想到那天暗香对他认真说:“我好像真的喜欢上皇上了”,严正卿玩味的笑:“他喜欢皇上,二少爷准备将皇上送给暗香吗。”
说罢一脸得意,准备看侯傲如何下台。
侯傲看看他,不慌不忙道:“既然他喜欢皇上,那么他一定非常珍惜与皇上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可以请戏团子来将他们之间的过往重新演绎一次,我想他会喜欢重温温情,也正好遂皇上意,让世人看到他在皇上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再......”
“再编一个美好结局,怎么样?”严正卿不由插嘴。
“丞相英明。”侯傲又忙着拍马屁。
严正卿上上下下打量侯傲一番,又起身走至身前,捏起他的下巴,迫他与他对视:“二少爷真是一个谜呢,肚子里时时都有点子,只是不知是好点子多,还是鬼点子多。”
侯傲被他捏的有些疼,张张嘴费力回道:“侯傲一心侍奉丞相,不敢有别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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