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身为侯府中人,爱卿不会不知道无愁吧。”
“知,知道。”侯逹稳了稳神,又鼓了鼓勇气道:“恕臣冒昧,皇上为何要寻得它?”
“怎么,朕要什么东西还要向爱卿请示吗?”皇上冷了声音。
“臣不敢,只是中无愁者会心智混乱,不辨是非,它......实在不是一味好药。而,而且,无愁的事,只有家父,我和臣弟知道,不知皇上如何知晓?”
“朕就喜欢它能让人不辨是非,死心塌地跟着我。想想看,这药若是让暗香吃了,朕也不必担心他会离我而去。至于朕如何知晓,就不必你操心。我只问你,无愁在哪里。你知道忤逆皇上的后果。”
侯逹登时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下:“皇,皇上,微臣确实不知道,家父走的匆忙,未来得及告知微臣,微臣不敢有隐瞒啊,请皇上明察!”
皇上仔细盯着侯逹看了一会,伸手扶道:“不知道便罢了,爱卿不必紧张,朕自然是信你的。”
侯逹顺着皇上伸过来的手颤巍巍站起,心中稍稍平定些,又慌忙道:“谢皇上隆恩。”
“还没封你大将军,着急谢什么?你知道的,加官进爵必要事出有因,我才好跟满朝文武交待。适逢近日契丹猖獗,这第二,便是要请爱卿出师,平定契丹。”
“臣遵旨。只是......严丞相那边......”
“朕自然有办法让他按兵不动,你且准备好这一仗即可。”
侯逹读出了皇上的刻意扶持,刚才的不快便一扫而空,心中暗喜道:“臣定不负皇上厚望。”
回到寝殿,暗香果然乖乖等候。皇上加紧脚步,饿狼扑食道:“一刻不见,如隔三秋。暗香,我快被你弄疯了。”
暗香轻轻推着,结果自然推不动,便由着皇上上下其手,只暖暖的问:“皇上问的如何了?”
皇上正忙于开垦,嘴里支支吾吾道:“他不知道。”
“皇上信他?”
皇上抬了头,喘口气道:“侯逹几斤几两,你也清楚,他不像是撒谎。比起你主子的心机,他可是差远了。”
暗香垂下头,有些黯然:“皇上还在顾忌我的身份,莫不是故意避着我,诓我的?”
皇上双手搭在暗香肩上,认真道:“我怎么会诓你呢?这皇宫里,人人居心叵测暗度陈仓,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这赤_裸_裸的表白成功驱走了心中的疑虑,暗香搂住皇上,道:“那皇上以为无愁会在哪里呢?”
皇上坐起身,定定道:“侯逹说这事只有他们父子三人知道,既然丞相没有告诉侯逹,那么......”
“侯傲?”
“对,一定在他那里。”
“可是那日......侯丞相走的仓促,说不定谁都没有告诉。”
“不会。我了解他,他向来谨言慎行,做事滴水不漏。无愁来之不易,他必定倍感珍惜,肯定早就找好了后路。只是侯傲现在在你主子那里,我们不好下手啊。”皇上想了想又道:“对了,当日你说侯丞相是想借无愁来谋权篡位,他若真想兵变,必然要借助侯逹手里的兵权。可是看今日侯逹的样子,感觉他不像是知晓此事。你说,这侯丞相谋逆篡位的事,不会是有心人散播的流言吧?”
“应该,不会。”暗香吞吞吐吐。
皇上看了看暗香,不再逼问,转了头坚定道:“不管怎么样,无愁只能是我的。”
睡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侯傲终于悠悠转醒,转头一瞥,便瞧见了满满两大箱香料。旁边有人回禀:“丞相说,让二少爷多点些,随时注意修养身心。”
“多谢丞相。”
屋里终于剩下侯傲一人。
侯傲摸摸身上,穿着衣服。试着动动身,意料中的牵扯到身后伤口,忙又用手撑了床,才勉强坐了起来。又试着动动腿,没动,干脆直接拿手扳了腿放下床,总算勉勉强强穿上了鞋。慢吞吞的挪到香料跟前,拿起一根,闻闻,又拿起一根,再闻闻。
就这么闻了有小半个时辰,鬼手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你,你怎么下床啦?”差半寸眼珠子就要下来了。
“哦,来看看我的劳动报酬。”侯傲指指两箱香。
“就这点破东西?”鬼手不屑。
“你不知道,香有香中瑰宝,你素来不爱香,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趣味。”
“这有什么好的,不就一堆花花草草制成的。”鬼手嘴里说着,边坐了下来。
侯傲看看他一副要学学问的样子,便耐心起来:“不同的香有不同的用处,有些可以驱疾辟邪,解毒杀虫,祛污避秽,有些可以开窍通灵,润肤润喉,修养身心,有些还能去祸求福,行道达雅,怡情悦志。而越是功效卓著的香,越不是一般人可以制得。有时候,闻香便可知此香主人的地位如何。”
“研究的好透彻。”鬼手赞道:“那你闻出什么结果来了?”
“丞相府中的香,不是一般的香料。香味持久,色泽独特,表面也较之普通的香更加光滑细腻,每根香质料均衡,想必出自一人之手,这个人也定然是位制香高人。”
鬼手已经有些惊愕了。
“你医术了得,香料与药理相通,这香该不会就是你制的吧?”
鬼手不好意思的低头:“还真不是我。如你所料,府中的香确实由一人专门调制,所以我从未插手过这些。只是,除了主子,府中尚无一人亲眼见过此人。”
“哦?”
“他神神秘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