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低低一笑道:“燕儿,你不要胡说八道了,别忘了妈妈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凤京可不比金陵,这里是天子脚下,都是达官贵人,若不小心行事,只怕难免会招来是非的。”
我一听这声音,便觉得更加熟悉了起来,正好抬起头来,却正好与那姑娘双眸对视,她的脸上飞出一道红云,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公子。”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真的是那天在月老庙碰到的那位小姐,怪不得声音如此之熟悉呢,我也只能勾唇一笑,拱手道:“原来是小姐。”
她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多了几分淡然道:“原来公子也喜欢舍近求远,跑到这里来上香?”
“听说这里的菩萨比较灵验,所以就过来了,难道小姐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那姑娘笑了笑,伸手拂灭了香支上的火焰,小声说道:“不瞒公子,小女本来是凤京人士,小时候曾经就住在这附近,那时候家母经常带我来这边上香,所以便记得这个地方,至于灵验不灵验,小女也无从得知,人自有天命而已。”
她的话一下子让我无言以答,于是只能无奈的对着她笑了笑,说了一声失陪,便拿着点燃的香跑了,从大殿里面三跪九叩之后,才转入了后院,思忖着先去禅房看望子昕,然后再去找方丈好好商讨一下子昕的事情,他虽然无心再回长春楼,可是按照长春楼在京城的势力,想要找到这里,只怕并非难事,到时候佛门清净之地要是染上了那些污秽之事,反倒是冒犯了这里的神灵了。
我才走了一半的路,便有一个小和尚走过来道:“菊华施主,我们方丈请你去禅院一叙。”
我道也不觉得疑惑,反正我也是要去找他的,不如先去和他商讨好了子昕的事情,然后再去看子昕也不迟。
方丈的禅院在寺庙的最北面,正所谓曲径通幽,倒还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小和尚将我领到了拱门口,便停了下来道:“方丈正在房里解一盘迷局,施主你自行进去吧,行空就不再打扰了。”
我点了点头,自己走了进去,禅房的们是虚掩着的,我敲了几声道:“方丈师傅吗?在下肖菊华拜见。”
“门没有上锁,自己进来吧。”方丈的声音果然不同凡响,只不过是寥寥数语而已,居然让我有一种中气十足的感觉。我推门进去,拱手行礼道:“不知方丈请在下到禅房一叙,有何要事。”
“要事到没有,只不过桌案上放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请你代为转交给长春楼的楼主,就说是子昕公子赎身之用,请他不必在追究子昕出逃一事。”一万两银票,我不是听错了吧?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事实,可是事实就是,方丈的榉木桌面上果真放着一张银票,上面的面额果真写着“一万两”!在这种情况下,由不得我立马产生了动作,一把抓起那张银票左右翻看,上下验证,字体,纸张,印鉴!居然……是真的。
方丈还是对着他面前棋盘上的残局,却开口对我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银票既然放在了这观音庙中,那定然是真的,菊华公子大可以放心,你还是速速带回去,给你们楼主比较好。”
我将那银票折了几下放入自己的钱袋中,才开口问道:“那请问方丈大师,子昕公子现在何处呢?”
“子昕公子已经走了,遇上了有缘人,自然就离开了这观音庙了。”方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道:“依老衲这么多年的修为来看,施主的有人缘,也已经出现了,施主不防也把我机会,定然能心想事成。”
“真的吗?”我忍不住笑了一声道:“那承方丈吉言,他日菊华若是能脱离奉承,一定到这观音庙做一个大功德。”
方丈喜怒不行于色,依旧还是揣详着那一盘残局,我想了想,走到他面前,将大袖一拂,那满盘的棋子便纷纷落地,方丈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嘴角微微笑道:“惭愧惭愧,老衲对着这棋盘整整三十年,却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残局,没想到公子只是一拂袖,顿时解开了老衲三十年的困惑啊。”
我皱了皱眉道:“方丈大师,我帮了你什么?我刚才只是看见这棋盘上叮着一只苍蝇,想把他赶走而已,对不起啊,把你想了三十年的东西都弄乱了,怎么办呢?”
方丈大师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自责,老衲多谢施主相助。”
出了方丈的禅院,我才微微松了口气道:“有没有搞错,对着一个棋盘三十年,怪不得都快练出面瘫来了。”要不是我灵机一动,你这方丈没准过几年就参禅给参去见阎王啦。
小和尚带着我去了子昕的禅房,如今房中已经空无一人,地上还有着上次子昕受伤吐血后,洗刷后残留下来的痕迹,我小声的叹了一口气,小和尚从子昕的枕头底下拿出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出来递给我道:“菊华公子,这是子昕公子留给你的信。”
信上并没有几行字:
九日之后,在下便可以到达目的地。
王公贵族们的生意,以后在下也不会和你抢了,你且好好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