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嘴角,做小倌的,能有几个身上有肉的,还不是为了你们这帮色鬼,拼命的忌口么,不过既然我近期不接客,倒是可以开戒了。我点了点头,撒娇道:“这可是你说的,我最喜欢吃楚风楼的清秋八珍了,可惜门票太贵了。”
怀瑾瑜清了清嗓子道:“要吃可以,让九叔先把钱留下,我可不是凯子。”
我们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也只好目送九王爷离开了,怀瑾瑜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九王爷远去的马车,长叹一声道:“菊华,你知道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撇了撇嘴道:“你最近怎么这么深沉了起来,越来越不像我认识的怀瑾瑜了?”
怀瑾瑜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菊华公子,难得在下想诗意一把,你怎么就如此不懂风月呢?”
我抿着嘴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某年和赵老一起在他们家客厅观看春节联欢晚会,里面倒是有一句经典的话,于是便开口说道:“某人曰: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就是,你人死了,钱还没花光,所以怀公子啊,千万不要吝啬,楚风楼的清秋八珍,正在向我招手呢!”
送别了九王爷,又和怀瑾瑜一起到楚风楼大吃了一顿,才知道今日原是六月初一,楚风楼有品诗赏画大会。一想到门票那么贵,我就进来吃几个甜点就走了,未免也太浪费了,于是毫不客气的订了包间,在里面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怀瑾瑜手中抱着一个紫砂茶壶坐在窗口,时不时轻轻切着杯盖,视线一直盯在不远的某一处,我起身一看,那可不是深井水正在那湖上的凉亭里面,大笔挥毫,那潇洒淋漓的笔墨,倒是与他那副冷漠孤傲大相径庭。他的两侧围着很多公子哥,也不乏有品貌端正,玉树临风之人,可是任谁站在了深井水的边上,便自然而然的输了几分气质。
我推了推他道:“瑾瑜,你要是想见他,只管过去就好,何必那么远看着,不解渴啊。”怀瑾瑜瞪我一眼道:“要解渴,我手中有明前雨花,何必跑那么远,你睡醒了吗?睡醒了跟我一起下去见识见识这品诗赏画吧。”
我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去不去,那种东西我一向不敢兴趣的,还不如继续在这里会周公。”
怀瑾瑜甩开了扇子扇了扇道:“你不去可不行,还不知道清秋河两岸有多少女子想往这楚风楼来呢,你有机会,自然要好好珍惜。”
“此话怎讲?”我被怀瑾瑜勾起了兴趣,起身问他道。
“花魁节在即,这楚风楼可是负责花魁比试中一个重要的环节——才。”怀瑾瑜收起扇子,继续说道:“花魁节分为初选、复选和决选,初选由各青楼欢馆自己决定,主要就是选出参赛人员,长春楼往年只要是红牌,都有机会参加,复选则是十二家青楼欢馆一起选,每个楼一般会选出两人参加决选,决选一共是二十二位选手,因为楚风楼是没有参赛选手的,所以楚风楼会邀请常来的常客,去做评委,决选分为才、艺、色三个部分,其中才这一题,便是楚风楼出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没准我这次下去,还能撞到今年花魁节的考题?”
“撞不撞的到,那倒是要看你的运气了,不过镜水现场作画,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大概是他最近缺银子,所以才会来捞一笔的,我们走。”
我跟在怀瑾瑜的身后,在院子里绕来绕去,总算绕到了深井水作画的地方,远看这凉亭不大,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这亭子竟然有两三丈宽,左右站着各十来个人,一点也不觉得拥挤,我个子小,所以很容易就挤进了人群。深井水此时正在画一幅百鸟朝凤图,百鸟已成,凤凰也已经初具模型。
有人在身边小声道:“镜水公子果然是妙笔,这上面每一只雀鸟都栩栩如生。”
更有人应和道:“李兄和玉雅公主若是收到这份大婚之礼,定然是喜上眉梢,镜水公子的墨宝,千金难求,难得今天愿意给我们楚风八杰的面子,真是三生有幸。”
深井水对这些奉承的话置若罔闻,脸上半点表情也无,仍旧埋首于他的笔墨之间,我不得不说,他确实画的不错,我想起曾寄悉心照顾我的花卉协会的赵老先生,他也是由爱墨宝的人,家里据说是有几幅郑板桥的真迹,可惜我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只知道深井水的画看上去一点一不差到哪儿。
只可惜他一张冷脸对着人家的赞许,反到让场面显得尴尬了起来,我清了清嗓子,假装不懂道:“哇……镜水公子也在啊,你在画画吗?让菊华品鉴一下。”我装模作样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抬起眼皮看着他的画,虽然怀瑾瑜在一旁拼命的拽我的袖子,无奈我全当没看见,继续说道:“哟……这不是老鹰抓小鸡图吗?好大一只的老鹰啊,好多好多的小鸡啊!”
只见深井水的笔尖一滞,一滴墨就这样在画纸上散开了。边上一圈人立马过来围攻我道:“这是谁啊?跑来楚风楼闹场?”
深井水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自然也扫到了我身后的怀瑾瑜,没想到他微微一笑,不但没有发怒,而是笔尖一转,将原先染开的墨点添上了羽翼和爪子,一直活灵活现的百灵鸟就这样跃然纸上了。我一边惊叹于他技艺的娴熟,一边又对他的那个笑容让人我觉得心寒,冷不防他居然走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在我颊边轻轻一吻道:“你来了啊?”
我顿时脑筋短路,竟然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