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气的挠头,不再吭声,高学证的媳妇罗氏咬着牙说:“你在我们家吃住两个,那个项圈,早就都吃没了……”说完之后,引起院门外边议论纷纷,就连高家人自己都觉得不像,二百两银子,合二十万枚铜钱,穆云翼就是天天肥鸡大鸭子地吃,两个月也是吃不完啊。
马福禄悠悠地:“大婶子,你就把那项圈赎回来,还给人家吧,庄稼院里,这么动刀子要打要杀地闹着也不像话。”
高老太太心理暗暗叫苦,那项圈是高学信和高学解哥俩拿到县里头当得,带回来二百两银子,当时就拿了一百两给高学解去邻乡向一个辞官回乡的御史求学,手里还剩下一百两,不说她肉痛不舍得,就算真拿出来,也是不够。
高家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僵住,马福禄不耐烦:“家里孩子明儿进私塾,我得给先生准备束脩,就先回去了,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
高家人不让他走,一再挽留,马福禄无奈:“那你们说今天这事到底怎么弄?”见高家人躲躲闪闪,他又把头转向穆云翼,“你可有什么章程么?”
穆云翼看着高家人冷笑:“我知道,我那个项圈被你们给昧下,换了钱花了,让你们现在拿出来,那是千难万难,割了你们的肉也是不成的!既然是这样,我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否则将来你们不认账,我又找谁说理去?所谓打铁要趁热,我给你们两条路走。第一,把我户籍从高家除名,然后给我立下一个字据,就写你们高家从我手里拿走一个金项圈,作价三百两。”
白莲花尖叫:“什么三百两,明明只有二百两!”
穆云翼看都不看她:“我那项圈现在还在县里万利当铺里放着呢,票根上写得明明白白是三百两,要不要跟我去县城里头打官司找证据?”
高家人又哑火了,穆云翼继续说,“你们拿走我一个项圈,作价三百两,一时还不上,利息我也不要多的,就要一分利,早晚挣了钱还我!”
高老太太呼天抢地:“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这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啊!老头子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菩萨哟,你降下雷来,劈死那些坏了心肝的东西……”
高学成问:”你说的那第二条路是什么?“
穆云翼对他有点另眼相看,现在高家人不管是种地的还是读书的,全都失了方寸,只有他还有些理智:“第二条路,我这项圈暂时可以不要,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现在我的户籍落在三房,那就把三房分出来。”
“不可能,三郎还没有成年,不能分家顶门立户。”
“我知道!可以用以纯哥他爹的名义分家,三房分开之后,我还在高家,你们要把西厢房整个都分出来给我们,还要给我们四十亩地!”
“你休想!”高老太太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个小王八犊子,撺掇着孙子跟我分家,还要占我们高家的房子,占我们的地!你痴心妄想!”她真的是气坏了,瞪着穆云翼的眼睛都泛着血光。
穆云翼冷笑一声:“那好啊,还我金项圈!我自己去当三百两银子,五两银子一亩地,我能买六十亩地!”
高学成一边安抚他妈一边跟穆云翼谈判:“西厢房还住着二叔一家,不能都腾出来给你,就你们现在住着的南半截归你,四十亩地也太多,现在地价涨了,五两银子只能买到劣等的田,给你们二十亩……”
“不行,四十亩!”穆云翼一口打断。
到了这回,高家人没有一个能站出来做主说话,高老太太只会哭天抢地喊叫,只有一个高学成跟穆云翼反复拉锯,最后里正马福禄给拍板:房子还是西厢房南边一半,连同西边房后的半个园子和院外面那一垛柴禾,地给三十亩。
高学成又另外单独立了一个字据,就是三房的户主得是高以纯,并且要穆云翼以后不许再讨要金项圈。
在高家人看来,这房子和这地,都是属于高以纯的,最终还是落在高家人手里,而又免了金项圈的债务,他们是占了极大便宜的。
而在穆云翼看来,他自己就能挣钱养活自己,不管是房子还是地都是给高以纯和高以清哥俩要的,能弄来三十亩地,已经是超出预想很多了,毕竟要真打起官司来,自己一个外来户,又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人家跟里正一伙,自己到底要吃亏,而且不管在哪个时代,黑户都不好活的,他保留着高家的户籍,日后也好办事。
双方立了字据,里正签字,又请了左邻右舍几家比较有威望的做证人,最终穆云翼如愿以偿地拿到了两间房子的房契和三十亩地契,还有户籍文书,虽然那上面都是高以纯的名字,但穆云翼也挺高兴,跟大家抱拳:“今天多亏了大家帮衬,才没让我们三个小孩子吃亏,各位的大恩大德,我们小哥三个记住了!本应该请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吃顿晚饭,只是我以纯哥断了腿躺在炕上,现在我得赶紧送他去镇上砍伤,这顿饭只能等改日还请了!谢谢了诸位!”
他拿出五十文钱给高以清:“我不认得路,还得在家照看以纯哥,你拿着钱去牛老叔家,请他把车赶来,好送以纯哥去镇上,路上小心。”
高以纯平时在村里的人缘相当不错,这时候听说他断了腿,不少人都站出来主动帮忙,一个十四五岁大的男孩站出来:“我带着小五去请牛老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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