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雷谢赏的声音武亚根本就没听见,全神懊恼于自己身边这位总管,怎么就不象人家那位太监说出话来有气派,都是宫里出来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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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城的王宫内,烛光高照,拓跋岫正沉着脸盯着一纸薄绢,是张晨的奏报,字数不多,简单把七王数次自尽未遂的情况报来。拓跋岫皱起了眉,被楚人抓捕之后,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让嚣张暴燥的老九缩在家里装死人足足一年多,让从来无所畏惧的老七不肯活下去。
他想起攻占楚宫的那一夜,那个态度骄横不服管束的乾十三,没有多说一个字却杀尽了所有人。再看他对老七的态度,拓跋岫明白他用血传达的信息:关于老七,在楚宫里遭遇到的所有事情,绝不允许传出去!
可老七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沉思着,抬眼看看赵阳:“老七的盔甲打造好了吗?”
占据郢都的一大收获就是发现了一批能工巧匠,被楚王圈在一个院子里,拓跋岫曾亲自过去看过,被里面稀奇古怪的的东西所震惊,回宫后第一件想到利用这群人的事就是给老七重新打制已经被毁掉的盔甲兵器。在得知这群人为什么会有七王的身材尺寸时,拓跋岫的第一个念头是把项烨霖的尸体找出来鞭尸。说到底是至亲的弟弟,不管因为什么受了这么大的罪,都足以让做哥哥的火冒三丈。总有一些人,是自己可以祸害,别人却不能碰。
看着太监们恭恭敬敬呈上来的弯刀盔甲铁面具,还有已被打捞出来的那杆漆黑的镔铁断魂枪,拓跋岫暗暗点了点头,不愧是从各地搜集来的巧匠,这手艺确实比西秦那些工匠的技艺高得不是一个档次,那盔甲、弯刀、铁面具,不仅看起来更加坚固锋利,还更加的美观华丽,尽管仍然是漆黑的颜色,可那线条,那雕纹,甚至盔甲上的每一片鳞片,都那样精致华美。相比之下,唯一没有重造一次的铁枪显得很是粗糙,按下把这枪回炉重造的念头,提笔下诏,敕令七王拓跋野统率中路黑龙、黑煞两大军团二十万大军。令人把这诏书、兵器盔甲还有近两个月的关文谍报等等百里加急送与七王,告诉他让他快点把伤养好,等着他去领兵平定天下呢!
办完这件事,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被打断的左臂尽管包扎紧实,依然疼痛刺骨令他不敢稍动,咳了几声,接过递来的白绢擦擦嘴,很好,没有血,他暗暗苦笑。走几步来到铜镜前,又一次仔细观察镜子里自己的脸,肿已经消了吧?这一片青紫的痕迹,敷上点粉,离得远的话,应该不会被看出来了吧?暗暗思忖着,问一直在身后侍立的赵阳:“王兄他今天怎么样?”
赵阳垂首:“殿下一直很好,能吃能睡的。”
从铜镜中瞥了对方一眼,“胆子越发大了,这是什么话?”
赵阳明白主子,因为脸上的伤不想被哥哥看见,于是就不去相见。可是实在又惦记着,于是想从别人嘴里多知道些哥哥的情况,越详细越好,恨不得连他一顿吃了几碗饭,哪碟子菜多夹了几筷子都得说清楚。可你一天这么干,两天这么干,连着好几天了天天搞这么一出儿,谁受得了?这么惦记着,干脆自己去看!而更让赵阳等人满腹怨气的,是老三的态度。被自家主子这么惦记在心尖儿上的这位,是真的没心没肺,能吃能睡,仿佛对十几天没见着一面的弟弟根本就不挂念。
赵阳等人跟在四王身边朝夕相处好几年了,在他们面前,拓跋岫毫无秘密可言。他对自己哥哥这种畸形的爱恋下所付出的一切,全然无法隐瞒。而相比之下,在赵阳等人的眼中,拓跋岱对自己弟弟这种感情的回应远远不足,那纯然只是个宠溺弟弟的哥哥,在由着弟弟的性子胡折腾。他爱恋的,是那个清贵冷情的大周公主,从几年前的初次见面就点燃了全部的热情,声势之大,搞得西秦从上到下无人不知,搞得那位公主急匆匆打道回国,再不肯在西秦的土地上多停一分。
两相对比,自家的主子,不值啊!
不管别人眼中的四王爷是如何的冷酷阴狠,几年的贴身保护如影随形的日子,早已摸透了王爷的脾气。整日阴沉是因为身体的病痛,而冷酷无情也仅仅针对犯错的官员。身边大大小小的随侍们,从不曾因些许小事得罪了王爷而受罚,相较于其他人一些王公贵族,拓跋岫甚至称得上温和宽厚。所以在赵阳的心里,根本就不怕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又抽了不见吧?
☆、第53章
这一夜注定无眠,外面那种情景,让客栈中住宿的旅人个个惊恐。虽然有人能暂时保住这客栈的安稳,但谁知明天会如何。看外面那些乱兵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客栈中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足二百人,纵有几个能人又能顶到何时?更何况本就是陌路相逢,谁也没有义务救助别人的性命。歌舞散后,各自回房暗作打算。
武亚并不担心,他自负武艺出众,又倚仗有百多武功高强的侍从,更何况一想到二楼回廊上那几个人若无其事的样子,就禁不住豪情万丈,觉得就算外面是千军万马,自己也同样能闯上一闯。所以不管别人怎样提心吊胆,他却如没事儿人一般,还有心情叫了一桌酒菜,招了海家雷来房间喝酒聊天。
海家雷知道小王子势大,如今这情景,如若真得从乱军中闯出一条生路去,戏班这些人,可没有丁点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