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她送上皇后宝座的卫子夫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控,平阳公主有事没事就去皇后的椒房殿“走亲戚”,这次还没走进椒房殿,就听见刘据的哭声。
刘据是皇长子,又是皇后生的嫡子,虽然还没有储君的名分,可以想见太子肯定是他。平阳公主心里纳闷是谁敢把刘据惹得哭成这样,正想进去好好教教卫子夫有点国母的威严,别对其他的嫔妃姬妾太客气,还没进门,就差点撞上气冲冲地往外走的刘彻。
平阳公主连忙问安,抬起头,发现刘彻的脸上黑压压一片:“这是谁惹皇上生气了?”
“还不是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子!”刘彻发出一声冷哼,“皇姐,你推荐来的好皇后,还真是只会生女儿,生出来的儿子也和女儿一个样。”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平阳公主听得莫名其妙,进屋以后,就看见皇长子刘据躲在卫子夫怀里哭,卫子夫也是不住叹息。“这是怎么了?”刘据和卫子夫一样,性格温柔恭顺,难免显得有些懦弱、缺少主见。可是至于不受他父皇待见到如此地步?
“皇上望子成龙心切,据儿背不出书,皇上难免性急了些。”卫子夫拍了拍怀中的刘据,“据儿,父皇也是为你好。”
“背什么书啊?”平阳公主看到一本《公羊春秋》扔在案几上,“皇上要他背这个?”刘据才四岁,怎么可能背得出《公羊春秋》?
卫子夫只是垂着眼不答话。
“要是四岁的孩子就能背得出《公羊春秋》,等到了长大后还……”平阳公主突然想起平阳侯府那个十六岁还在放牛的小祖宗,清了清嗓子,“皇后,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那我该怎么办?请公主明示。”卫子夫不过是个见识浅薄的歌女,要她做皇后和人斗心眼,实在是太勉强了些。
平阳公主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刘据:“我看皇上未必是不喜欢大皇子,而可能是不喜欢你了。”
卫子夫垂下眼。她知道,她入宫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以色事人者,色衰爱弛,本是无力挽回的事。“皇上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只要我乖乖听话,想来皇上不会废了我。”
“错!大——错——特——错——”平阳公主打发走刘据,在卫子夫身边坐下,“皇后,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后宫佳丽三千,谁要想独占皇上,就是把他往别人怀里推。”
“这个我知道。”所以卫子夫对新来的妃嫔姬妾都很客气,刘彻爱临幸谁就临幸谁,她从不敢争风吃醋。
“光知道还没用。没有人可以美一辈子,要想皇后的宝座坐得稳,你就得趁枕边风还吹得动的时候,想方设法地把皇上往自己人怀里推。”
“我对皇上的其他姬妾都挺好的,想来她们也不会为难我吧?”
朽木不可雕也!平阳公主却摇头:“她们?你不害她们,她们就不能来害你?多少人盯着你这皇后的宝座,弄得不好,今天的陈阿娇就是明天的你。”
想到被幽禁在长门宫的陈皇后,卫子夫就忍不住哆嗦:“那我该把皇上往谁怀里推?”
“俗话说得好,姑表亲,舅表亲,打折骨头连着筋。要信得过,还是自家人最好。你的兄弟姐妹都是奴婢出身,你让他们出人头地,他们觉得是沾了你的光,对你感恩戴德,你也有了可以信赖的亲信。”
“可是……”卫子夫想了想,“可是我的两个姐姐年纪都大了,我也没有妹妹啊。”
“为什么非要姐姐妹妹?”平阳公主使出撒手锏,“如果我没记错,皇上好像从一开始看上的就不是你,而是你弟弟吧?”
“卫青?”卫子夫知道刘彻有龙阳之癖,也知道卫青被他临幸过,可是……“卫青都已经做到大将军了,他还肯让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