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扬起的衣衫滑开的弧度,竟是决绝的凌厉,再没有回头的可能。
萧景琰半跪在密室的台阶上,手中紧紧的握着那一枚被他当日亲手斩下的铃铛,心中回想他当日种种,心中有愧有悔有伤,百般的滋味全上心头。
“备马,我要去苏宅。”
“殿下,外面好大的雪。”戚猛劝到。
“那日他从苏宅赶过来劝住我时,不也是漫天大雪吗?”
“那就快去。”白璧站在秘道的入口听到这样的对话淡淡说道。然后便不再说任何话,转身离开。徒留突然愣住的萧景琰。
他对着容文鸢道:“这就萧景琰呐,鸢儿。”
“哥,你是想夸他重情重义敢于认错,还是骂他鲁莽冲动心存偏见?”容文鸢扶着白璧,无奈问道。
“其实我更想说,去备马车,我要出门。”白璧望着素裹银装好像能将所要的肮脏都掩埋的世界。
“什么?哥你要去哪儿?你也要去看苏先生?他的病已经稳定下来了,又有晏大夫在,你妹妹我去都是打杂,你们去看人就是添乱。”容文鸢毫不客气道。
“不。我们是去看人。不过,不是苏宅,而是刑部天牢。我们去看看那一位,老人。呵。”白璧轻声近乎喃喃的说道。
人生如戏,便是这样的巧合。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像是上天早早的注定,安排好了只等着棋子自己钻进套子里。
白璧没想到萧景琰与蒙挚竟比他还早一步到了天牢。虽不知究竟是什么事,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白璧想似乎有一出好戏就要上演了。
他脚步匆匆的一进地牢便听见夏江略显苍老的声音:“这个苏先生的分量还真是不轻啊,竟能劳动两位亲自到地牢来看我。嗯唔。”夏江说话似乎有些艰难,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最后一声低哼,更是确定了白璧的猜想。
“说,解药在哪里。”是萧景琰。
“我要不说呢?你敢在这天牢之中把我杀了不成?”
“为何不敢?”
“一个当红亲王,一个禁军统领。案由还未开审,便一起到牢中下手杀人。你也不想想咱们那位多疑的陛下听闻此事会有何感想。”
“我素来鲁莽,想不了这么多。”他话音一落,夏江的声音忽然痛苦起来。
白璧一道牢门口,只听见萧景琰道:“离乌金丸毒发还有三天,我可以不进宫,不上朝,拷问你直到最后一刻,苏先生若有差池,我立刻亲手拧断你的脖子。就连你的尸身都没有人替你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