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问的。
刘阳和叶书文对视了一眼,没吭声。
既然说等几分钟就等呗。
罗教练估计嫌这里坐着等浪费他老人家的时间,直接出屋在走廊上了点了根烟抽。
即便罗新华出去了,刘阳也没敢随便说话,低着头寻思怎么个苦法,怎么个累法。
倒是张维佳那边估计习惯这种低气压,压低了声和徐韩交谈,虽然他说几句话徐韩才回一句,倒也谈的开心。
五分钟后,罗新华一只烟抽完,进来了。
往椅子上一坐,问,“怎么样,想好没?”
俩小的同时挺直后背点头。
罗新华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缓缓点头,说:“那好吧,就这些事儿,生活上的事情我会直接联系你们父母,你们只要安心把游泳练好就行。”说完,这会就算是结束了。
后来刘阳才知道,罗新华说的生活上的事是什么事儿。
一、他有了工资本,每个月的训练津贴都直接发在上面,这本存折家里没要,直接留给他作为生活费。
二、中学的入校手续,省队直接帮他办了,书本费家里出,期间没他什么事儿,只等开学就是。
休息一晚,第二天吃过早饭,8点钟就开始训练。
进去游泳馆的时候,刘阳见到了两名和他一起被招到省队的游校队员,几个人视线一对上,也说不上是个什么味儿。
当时刘阳倒是没反应过来,后来回想起来,那视线里带了点羡慕和嫉妒,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游泳馆里八条水道,有八名教练带领上百名运动员训练,虽然错开了时间,游泳馆里依然有点挤,不过罗新华面子大,只带四个人,还占了两条水道,徐韩和张维佳一人一条,至于刘阳他们,乖乖在后面跟着。
一早上的时间就游了8000米,下水两个1500米,接着蝶仰蛙自长短距离平摊,每个都要限时,规定时间内游不到,罗教练就在小本子里记一次,看的刘阳和叶书文心里发颤,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其实刘阳还算好,回去的时候一直在跟市体校训练,体力保持得不错,大部分都符合要求。
倒是叶书文,这孩子估计回去玩疯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游一点就累得要命,基本每次计时都达不到要求,吓的小脸唰白,都快哭出来了。
上午训练结束,罗新华的刀子眼在刘阳和叶书文身上刮了两下。
俩小猫吓的瑟瑟发抖,就差抱在一起哽咽。
罗新华沉默半响,淡声宣布解散,就这么走了。
叶书文注视着罗新华的背影松了口气,苦着一张脸起了水。
有些时候,天才这两个字不得不让人唏嘘,叶书文水感好的暴强,没过两天就跟上了训练量。
于是罗新华的要求,则是越来越高,让俩孩子累的什么兴奋劲都没了,就知道吃饭睡觉,然后怎么挨过训练。
还好刘阳和叶书文都属于能吃苦的人,无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都能坚持下来,日渐的,罗新华的表情也渐渐没那么可怕。
于是有一次训练结束,在回去的路上,张维佳一副文艺青年的模样,无限唏嘘,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那时候刘阳总觉得自己要被罗教练给操练死了,但是后来才从徐韩的口里挖出了让他无限寒冷的真实答案——
这些不过是日常训练,等到集训的时候强度还要大。
进省队的第九天,刘阳终于背奔向新学校。
读书的中学依旧是附近的普通中学。
于是,和游校的这些小兄弟们再次有了接触点,中间的隔阂也在日常的接触中渐渐消失,每个孩子脸蛋再次绽放出了单纯的笑容。
有时候,刘阳会上前和他们一起吹牛,更多时候,刘阳会带着微笑在一边坐着,关注他们的一切。
细细品味,这种切实活在青春热血里的幸福生活。
因为需要读书的原因,刚开学这段时间的游泳训练改成早操和下午放学的常规训练法,于是一到晚上刘阳和徐韩就在寝室里虚耗着,大眼瞪小眼。
以面瘫兄的习惯看来,刘阳本来就没期盼过他会找自己吹牛,可是同寝几天,这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把刘阳给憋坏了,没事就往叶书文他们寝室窜。
可是,老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
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在某天刘阳把手里的闲书给翻烂后,终于一盆鸡血砸下来,爆发了。
他说:“徐哥,我们去加训吧。”
徐韩说:“好。”
他说:“徐哥,我们去哪里加训?”
徐韩说:“游校。”
他说:“好!”
于是一到游校的健身房里,两个人就闷起头做起了自己的训练。
刘阳倒是知道自己的承受度,也没敢跟着徐韩的量练,100个下蹲,100个仰卧起坐,50个俯卧撑,50个引体向上,再吊会儿肩关节,也没过于逼迫自己,反正能练多少组就是多少组。
休息的时候要是正好碰到徐韩也休息,偶尔也会说上两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做自己的。
其实这是非常苦闷的练法,没有人在旁边盯着鞭策自己,也没有可以聊天说话的对象来放松自己,整个身体从头到脚都在出汗,身上的肌肉都在发酸,于是,让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放弃。
刘阳休息的时候会在脑子里寻找可以让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