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忽然低低笑了下,没有走向御书房而是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月色朦胧,长长的游廊里即使挂着灯笼,四周景物仍是看得模糊,偶尔有一两名侍女公公走过,看见他纷纷跪下行礼,南宫博雅看也没看便走了过去,行了片刻,那地方却是愈来愈偏僻,方才稀稀疏疏可以看见的侍女公公们几乎是一个也看不见了。
原先唇边挂着的那抹笑容已经不知何时便消失不见,微微眯起的凤眸虽然是直视着前方,但是朦胧的月光下,仍是隐约可以看见深藏其中的复杂。
行了片刻,他停在一所安静的宫殿门前,静静地站立半响,微垂下的眼睑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停了半响,方才走进去。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看到他忙跪下去行礼,“属下见过陛下!”
他看了看室内一下子就熄灭掉的光线,不紧不慢地道:“你们先下去!”
“是,属下告退!”
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再也听不见,南宫博雅站在门边,把玩着折扇,漫不经心道:“这些日子来,你可想清楚了?”
“……”里面依旧是静谧一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却丝毫不在意,又道:“看来,这些日子还不足以让你想清楚,十日之后,朕再来看你!”
‘碰’的一声,里面传来瓷器被摔破的声响。南宫博雅轻笑一声,转身欲离去,顿了一顿,又转过身来道:“虽然朕对你不介意多点耐性,但是你也要清楚,朕即使再有耐性,那也是有限的!”
回答他的是‘碰、碰、碰’数声瓷器被摔破的声响,南宫博雅勾唇轻笑,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里面的一片狼藉。
“乱臣贼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南宫博雅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里面却忽然传来一道充满了怨恨的声线,清脆上扬,分明便是一名女子的声线。
“哦?”南宫博雅闻言却不生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公主殿下终于肯跟朕说话了么?朕还以为,公主殿下是打算当一辈子的哑巴了呢!”
“南宫博雅,我告诉你,你不要太嚣张了,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痛悔一生的!”
“朕日后痛不痛悔的还不清楚,但朕不介意现在就让你痛悔一生!”
闻言,室内静默了一会儿,但马上那道声线又响了起来,带着惊慌:“南宫博雅,你想干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呵呵!”南宫博雅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一说到你的心上人便这么激动了么?”
“你下流,无耻!”那道女声尖锐地骂道:“你明知道我已经心有所属,却硬是拆散了我们,将我软禁于此,你以为你这样我便会屈服了么?告诉你,做梦!”
“你好好休息吧,十日之后朕再来看你,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些,不然——”他‘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续道:“——朕可不敢保证你的心上人能够平安无事!”
语毕,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痛骂声,施施然地往宫殿外走去。
忽然,他顿住了脚步,把玩着折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朦朦胧胧的月色下,风子墨遥遥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面上惨白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