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忌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看都不看那人一眼。
玄天佑慢慢地踱向那人。
冷不防那人猛然跳起,冲向齐王。帐内一片惊呼,齐行忌丢了茶盏避到侍卫身後。
还不等侍卫反应,那人已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玄天佑摸了摸他的鼻息,对呆若木鸡的众人道:“死了。中了毒。”
侍卫忙把尸体抬出去,众人惊魂未定,还有些人没回过神来。
墨钦在这时忽然吩咐道:“散了吧。朕累了。”他很平静,好像刚才什麽事都没发生。
在大家跪安时,墨钦的视线始终盯在齐行忌身上。森寒的,冷峭的,带著了然和嘲讽。
墨钦的眼神让齐行忌想清楚事情的关结。玄天佑必是早把那名探子审问清楚。再弄哑,喂了毒药,把他当做刺客推出来,来演一出戏。他们知道那人不是硬骨头,肯定也给他吃过一些苦头,所以在见到自己的主子时,他出於本能会向齐行忌求救。玄天佑故意威吓他要用重刑,便是逼他做出某种举动,他果然来了那麽一出。凡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会猜测,刺客和齐行忌之间有什麽瓜葛,反正死无对证。
有意无意地把齐行忌搅进了行刺案中。
好毒啊!既除掉异己,又泼了他一身污水。
齐行忌冒了一身冷汗,脚步也有些虚浮。
难道非要把齐氏和皇帝逼到鱼死网破那一天吗?他对著天空长叹一息,生出种无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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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周一更新。
☆、倾国太监(十八)真假意
自墨钦被救回营帐後,秋宁还没机会和他单独相处。
当御帐中终於只有他们俩人时,墨钦冷不丁上来把秋宁抱起来转两个圈,“媚儿,媚儿,真没想到是你救了朕。”他笑得愉快而温柔。
秋宁唬得低呼:“钦郎,当心你的伤!”
墨钦放下他,侧头瞅瞅肩头的伤,无所谓道:“这点伤早没事了。”
秋宁见他面色苍白,还是不放心道:“让我看看,好吗?”
墨钦坐到软榻上,由秋宁查看他的伤势。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著秋宁小心打开绷带,又小心地包上,然後仰头对他舒心一笑。
墨钦不由自主地捧住他的脸,柔情四溢地吻了吻,叹道:“朕听苏定说了,刺客行刺时是你挡在朕身前……真是难为你了。”
秋宁想起那刻的情形也心有余悸,“那时我也吓懵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麽。”
“你为何会跑到那里去?又怎麽遇到了郡主?”墨钦脸上温情不减,状似不经意地问。
秋宁的眉头稍稍一动──果然要问到这事。
他不慌不忙地说出和玄若霞事先商量好的话:“郡主小孩心性,想一睹陛下狩猎风采,便要我陪她去找陛下。我原是不同意的,被她缠不过,只得答应。我们到了西面树林後,郡主见林中有鹿便去追,我追不上她,还迷了路,胡走乱蹿地遇到了陛下。我带著陛下跑了一段又遇到了郡主。她也是听见打斗声赶过来的。”
墨钦之前已经询问过玄若霞,现今听秋宁之辞与她所说一致,放下稍有的一点疑虑,真正畅快地笑起来,“郡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麽?就你们俩人,且不说刺客,要是遇上猛兽可有多危险。”
秋宁笑道:“我是想郡主有武艺傍身,艺高胆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再说这猎场里一向太平,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以後再不敢莽撞了。”
墨钦听了他的话,面色微变,笑容也退下了一些。
秋宁忙转了话题道:“这次还是多亏了郡主。”
墨钦点头道:“朕会重重赏她。媚儿想要什麽赏赐?”
秋宁搂住他的脖子,带了点撒娇的口吻道:“我不要赏赐。只要钦郎好好的就够了。”
墨钦的手伸进他的衣襟,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嘴唇吻著他的耳垂调笑道:“也对,只要朕在,你要什麽没有。”
秋宁的身体微微一僵。不过墨钦没有注意他的细微变化,全副心神投入到接下来的云雨中。
……
城郊玄家别院里,步随云靠坐在廊下,专注地看著斜对面一树繁盛的杏花。
花开得极致,再过两天便要凋谢。他的手指抚过手中的一枝杏花,眸中浮起淡淡的愁郁。
在春狩大出风头的玄若霞兴冲冲地走进花园,靠近步随云时,不由得放轻放缓了脚步。
步随云转过头,对她淡淡一笑。
一身青衣的步随云,在暖围中,如浅淡的水墨画中人,幽闭在一个别人全进不去的世界,温煦的笑容里也带著沈沈寂寞。
她轻声唤道:“随云哥哥……”随即勉力露出振奋的笑容,道:“你的好计策。把齐王的探子推出去,既除掉了内贼,又将了齐王一军。皇帝现在很反感齐氏,我亲眼见到他连看都不看皇後一眼呢……”
“若霞。”步随云郁郁地打断她的话,道:“我对不起你。”
玄若霞低下头,刚才的笑容被一层薄怒所取代,“你是对不起我!想出这样玉石俱焚的点子!如果你为我、为玄家而死,你让我们玄家人如何自处?”
步随云避开她生气的目光,温声解释道:“我已经找到解蛊的法子,不会有性命之忧。”
玄若霞一个箭步垮到他面前,目光犀利地瞪著他,“你休骗我!你只是找到暂时压制的法子,不过勉强续命罢了。你去行刺,无非是不想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