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乐关掉台灯,拉起被子躺下去,把手机放在枕边开了免提。
“肖栋不是你一个人的配角吗?”
“哼!那是。”梁宁倾顿了顿,说,“但是,外借一次。”
梁宁倾没有明说。葛乐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和肖栋之间送礼显得太形式。以肖栋那性格来说,葛乐也想不出他表达深情厚谊的样子。特地为生日一起吃饭,又很怪异。自己除了酒吧,就是网配爱好了。一年前他们出国的时候已经把酒吧送了自己,今年想出参演生日剧的点子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让肖栋出演生日剧,葛乐感觉这礼比送酒吧还大。
他对于肖栋出演生日剧这件事情的兴趣绝不亚于梁宁倾,光把总是板着脸的肖栋和cv放在一起,便带着100个笑话也比不上的幽默感。
“希望独角兽不要哭泣。”葛乐低沉地嗓音在夜色里响起,玻璃窗外月明星稀。
那边的梁宁倾开心地笑了。葛乐听到他特意压低的声音,大约怕肖栋听到,略带了一些沙哑。“老子才不管他哭不哭,居然把老子写成抖m。”
也许是夜色过于迷离,葛乐有一种错觉,这声音萦绕在耳际,性感娇气,仿佛那人还躺在身边,营营的尾音如温柔的羽毛,在他耳郭轻挑慢刷。嘤嘤的呻吟……
葛乐突然睁眼,心慌地把手机从枕边拿下来。
这想法太可怕了!
那边的梁宁倾不知道葛乐的心跳如鼓,也许是肖栋回到房间了,他有些匆忙地说,语气有些抱怨和甜蜜:“就这样说了。今天又是11点不睡,他虎着脸的样子好恐怖!”
葛乐把手机关机,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哥早就不喜欢他了,哥早就不喜欢他了。
明明平时都开着窗帘,今夜的卧室却似乎格外的亮堂。葛乐闭着眼,脑海中月光洒进来的景象却越发清晰。葛乐忍无可忍地坐起来。
“操!”
葛乐连着做了好几个梦。梦到他和梁宁倾配的剧,开歌会,被打趣为小夫妻,还有他们知道两人同城后,相约见面的场景。各种梦境之间毫无逻辑相互跳转,忽然跳到了那个时候,梁宁倾被爆隐私,梁妈妈成天提心吊胆,三番两头打电话过来,问儿子有没有事。梁宁倾一边安慰担忧的母亲,一边无力阻止愈演愈烈的事态。
“放屁,他们爱咋滴咋滴。老子干嘛要解释?
老子分享了自己的声音让你们听剧,还要共享身体给你们刻道德碑哇。
脑残粉和黑粉,哥哥体谅你们不容易,专开个微博。互掐的进,在老子的剧下发粉红祝福的进,没事发个私信要求聊天的进,没事复读机似的说爱我爱我的进。
老子私人微博只接待真心爱我剧的人。不听话的进黑名单别嚷嚷。
别天天来我微博嚷着爱我爱我,我只要我老公爱我,其他人我管你去死。说我伤你们的心,得了,爷受不起,你们的爱呀崇拜哇要求的太多,等你们像我家人我老公对我无欲无求再来告诉我你爱我吧。别自己脑补个完美的偶像就觉得我有义务陪你一起脑残。
老子的老公说喜欢我,我就能感到99%的快乐,另外一分是我家人的。别因为自己占不到一个百分点就怨老子薄情寡义。老子的情凭什么给素不相识的人。也别因为老子只给家人一个百分点就掐老子不孝。老子的妈都没意见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给一个百分点,老子的妈年年给我织三件毛衣一条围巾,老子给一个百分点,老子一星期回一次家,亲老子的爸亲老子的妈,给他们洗脸洗脚,亲老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陪他们散步下棋练太极。
老子不妒忌您们大于1%的比例,你们也别寒碜我的1%。”
梁宁倾正骂的畅快,肖栋按掉了麦。他亲亲梁宁倾泪流满面的脸,把他抱到床上。“宝贝,宝贝。”
梁宁倾哭急了,话也不出来。手脚胡乱地环着肖栋,又缩在一起,恨不得缩进他身体里。
“宝贝,我在这。”肖栋用被子把他裹着抱起来。“来我怀里。”
“老公,爱爱。爱爱。”梁宁倾钻进他怀里,环着他脖子贴上去。向来服贴的头发乱糟糟在肖栋脸颊蹭动,眼泪鼻涕小溪一样在肖栋脖颈淌着。肖栋最心疼的宝贝在他怀里无助地呜咽着,“爱爱。”
“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哪里痛?亲亲,亲亲。”
葛乐是和肖栋一起回来的。他站在门口,看着肖栋怀抱里的人哭的像迷路的孩子,阳台上吹进凉风,他无意识地瑟缩,环紧肖栋像汲求阳光的藤蔓缠着高大的树。
酒吧早已打烊,灯光灰暗,四周寂静无声。“我想陪他出国走走。”
葛乐惊讶地抬头看他。“你疯了,时间对建筑师有多重要!大三为了早两年拿到助理建筑师证,你四方争取进了设计院实习,现在出国,以后要花多少倍的时间补回来。”
“他一直想出国看看。我想陪他出去散散心。他快崩溃了。”
空旷的声音如鼓声敲进葛乐耳中,钝痛不止。
葛乐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嫉妒还是自卑。他未必不喜欢梁宁倾,却做不到牺牲自己。
肖栋说:“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他恸哭不止我却无能为力。如果我是那个让他永远不伤心的人,哪怕要改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能给予他永远温暖的阳光,我也愿意去做。只要我的宝贝不再哭泣。”
葛乐醒过来,心里残留着钝痛。他已经不想睡了,不想再梦到这些。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