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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权喝过三杯,又分别敬了苏望、李准和程良各三杯。
他不扭捏,且态度又随和,原本对他还存着恶意捉弄的三人也就熄了这心思。
李准一拍程权的肩,伸了个大拇指道:“以前只当老六是个文弱的白面书生,想不到骨子里还有点儿侠气,二姐夫佩服。”
程权笑道:“二姐夫谬赞了,什么侠气,我不过是觉得在座都是家人,既是家人,喝酒还要推三阻四的像什么样?”
程良道:“痛快,老六,把酒满上满上,咱们继续喝。”
程权笑道:“光这么枯坐喝酒多无聊。”
程良眼睛一亮:“六弟有什么乐子?”
程权看向苏望,很是恭敬的道:“大姐夫见多识广,还是你想个法子。”
苏望当仁不让,接了话头,想了想道:“有倒是有,比如可以猜拳行令,也可以投壶射覆,看你们都更中意哪个了。”
程良和李准道:“那就猜拳行令吧。”
苏望看向程权,眼中含着笑意,道:“那咱们两个投壶好了。”他二人都是读书人的身份,嫌行令大呼小叫的,粗俗不雅。
于是四人分了两拨,程良和李准猜拳,苏望和程权投壶。
趁着苏望和程权文雅的谈论文章,李准一扯程良,扬了扬下巴,道:“三弟,刚才你叫人去请表姑娘,老六在这,没事吗?”
程良顿了顿,咧嘴笑道:“有事没事,等人来了不就见分明了?”
这是个绝佳的试探程权的好机会。
要是程权拦呢,他就借坡下驴,程权要不拦,那自己以后就更百无禁忌了。
程良打发去“请”苗微的,是他身边的通房丫鬟梦遥,说是通房,其实并未过了明路,只不过她最是精明,在程良身边足足待了一年有余,算是时间最长的了。
程良其实最好侍奉,只要乖巧听话就足够了。
梦遥难得比别人多了点儿心眼,知道她怎么和程良胡闹都没关系,但别做出扎程二太太眼的事来,是以旁的丫鬟都还琢磨着要不要母凭子贵,她则早早服了避子汤。
她肯曲意逢迎,又能明哲保身,程良对她并不多倚重,不过是顺手且习惯了而已,有什么事也大多吩咐她去做。
这些微末小事,落在别人眼中不免把梦遥当个人物,对她很是客气。
梦遥一路往苗微的院子走,一路想怎么才能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苗微并没惹着过梦遥,可梦遥对苗微却是相当妒恨的,一是苗微生得实在是好。
女人之间最爱攀比,就好比文人相轻,对方不如自己时只有优越和鄙夷,可若是对方远胜于自己,整个心都泡在妒恨二字里,全无道理可言。
梦遥对苗微就是如此。
再则程良对苗微的垂涎,阖府皆知,做为程良身边亲近的女人,梦遥更是心知肚明,那妒恨就又加了一倍不止。
三则是身份悬殊的差别。
梦遥是娘死爹娶,后母待她十分苛刻,她忍辱偷生,到底还是没能捂热后娘的心,终究卖掉换了几两银子。
对于程府别的姑娘,梦遥都是满心羡慕,平素见了面只有恭恭敬敬的份,只有苗微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梦遥很是刺心。她最愤恨的不是别的,就因为生而不同,所以她就是主子,自己就是奴才,老天不公。
出于种种阴暗的心思,梦遥是很乐见苗微出丑的。
有时候她就想,如果三爷程良真的对苗微下了手,她也和脆儿似的弄大了肚子,看那时候她该怎么办。
以二太太的心性,怕是对苗微也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程良偶尔露出心事,梦遥不但不醋不妒,甚至话里话外都怂勇之意。
今日程良居然要拉苗微出来陪酒,梦遥比谁都愿意看这场热闹,就是程良不指派她,她也是要毛遂自荐的。
梦遥盘算了一路,抬头间已经到了,她摸了摸鬓角,又正了正头上的金钗,顺手又理了理耳朵上的珍珠坠子,这才抬脚进门,笑盈盈的问道:“表姑娘可在?”
粟米正在扫院子,林妈妈在屋里收拾东西,黍米在烧开水,听见梦遥问,粟米呆呆的看了她一瞬,才木讷的道:“在的。”
梦遥在心底不屑的哼了声,迈步进门:“三爷打发我来瞧瞧表姑娘。”
林妈妈闻声迎出来:“梦遥姑娘?您可是稀客,快请进屋里说话。”
苗微听了个“三爷”就蹙了眉头,嫌恶显而易见。
她不大想见这个什么梦遥。
但凡是跟程良有关联的,她都不愿意沾。
梦遥却已经进了内室,朝着苗微蹲身行了个礼,笑道:“三爷打发奴婢来瞧瞧表姑娘,若是闲着,就到外头给两位姑爷敬几杯水酒。”
苗微听这话眼里全是愤怒。
程良可真敢,拿她当什么了?真当外头的粉头呢,一叫就得陪他们这些臭男人喝酒?他怎么不去死?
苗微垂眸掩掉心中的嫌恶,并不作声,仍旧缝着手里的衣裳。
程权上回送的东西里有半匹松江布,这是好东西,不过就是太少了些,苗微如今身量长成,她想做一件贴身内衣。
梦遥笑着上前,抽掉苗微手里的布,笑闹着道:“表姑娘可别叫奴婢难做,这都是三爷吩咐的,您再是不满,好歹也亲自去同三爷说一声不是?”
苗微松了手,有些厌恶的盯着梦遥手里的布。
她觉得那布是脏了,有些胳应。
抬手躲开梦遥的禄山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