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远远胜过自己的某种强大力量而产生的惧意。这惧意似乎渊源深远,比邓宏能阅读到的所有历史书籍里记载的年月都更久远。它是最古老的恐惧,因为艰难的生,轻易的死,以及血脉中潜藏着的、对先祖的敬畏而产生。
寒意消失了,但邓宏知道他的精神体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将无法正常释放。
他从地上坐起来,看到了高穹的精神体。
那头灰白色的肥狼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狼都不太一样,体型有些差别。它完全没了方才的威风模样,只顾着一下下地蹭章晓脚下的那头麂子,亲亲热热地舔麂子的耳朵和脖子。
章晓的脸色仍旧惨白,但已经不再发抖了。
邓宏心里翻过无数想法。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vr头盔,跟章晓诚心诚意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害怕哨兵的精神体。”
他同时也放弃了邀请章晓共进午餐的想法。
章晓害怕自己的狮子,但显然不害怕那头狼。他和这个陌生的哨兵之间已经产生了映刻效应,邓宏心中满是对章晓的遗憾,以及对高穹的困惑。
回到家中,高穹发现章晓的身体一直在发热。
这是章晓第一次有意识地为了保护自己而释放叶麂。叶麂钻出来的那一刻,就连站在他身边的高穹也感觉到周围因狮子而产生的压迫感消失了,温暖而清新的风把他们卷入其中,章晓不再颤抖,而他的叶麂就站在他们之间,抖抖耳朵尾巴,直着脖子稳稳站着。
但哨兵和向导初次利用精神体实施保护或攻击行为的时候,必须需要有人指导,因为精神体实施具有强烈目的性的行为时,它剧烈波动的力量会对未尝试过这种强度的哨兵或向导产生极大的副作用。章晓错过了,而高穹又不知道这个“必须”,他只敏锐地察觉章晓身上的信息素十分混乱,而且体温一直低不下去。
章晓连喝了几杯高穹倒的水,坐在沙发上喘气。
理智告诉他,现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哨兵,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信息素这样疯狂地乱窜。但他确实压不下去。高穹坐在他身边,揉揉他的头发,低声问他需要什么帮助。